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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里见汴梁藏金玉,夜来访侠盗窥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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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张景年与赵甫成同去拜访张择端,二人就张景弘去向以及接替的吕仲圣等人一番探讨。随后,景年自择端口中得知甫成近来境况,又得知好友从前做过的一桩惊人之事,决定与择端先生一起共同瞒住各路别有用心之人。离开择端府后,二人去往桑家瓦子消遣,却恰遇汤阴孩童岳飞与弟岳翻被少年花贩欺侮,景年因此仗义出手,凭借打斗经验轻松制服花贩豆帅。不打不相识,豆帅仰慕张景年一身功夫,执意要拜师,却被景年借口甩给向禹做了学徒去,此事也便不了了之,二人便又重新往热闹处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本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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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赵二人重去消遣,正逢人多拥挤,水泄不通,两人便分头闲逛,约定片刻后瓦子内再聚。
东京城热闹最盛,可这街巷里手脚不干净的也不少,每逢大集总有人丢这丢那,这年轻人也不例外,才走几步便觉得腰上一空,竟是有大胆的将他钱袋摸去了。
论说偷盗,他自幼也学那扒窃的本事,虽不常用,但今儿教人一摸,凭那手劲也猜了个大概,转头便将一汉子捉住,还未开口,便见他惊慌失措地丢下钱袋夹着尾巴就跑。景年便瞥他几眼,心中好笑:好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有手有脚,却靠这个吃饭!
这般想着,他重新收好钱袋子便走,一回头见身后立着个眼熟的小娘子,豆蔻娉婷,正拿一双桃花儿似的眼儿悄悄看他。年轻人便扫她两眼,猜是方才反手捉贼教寻常人家觉得稀罕,便又打量她两下。这一打量不要紧,他这厢却给那双水汪汪兔儿似的眼睛惹得一阵出神,越看越觉得也从哪见过,只是不比小蘅娘子那般记得牢,欲言又止,终也没想起人家的名字来。
那小娘子不住地瞥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没开口,身后便转出个倜傥的公子来,到她身边轻轻唤:“好莺儿!可教我好找。你在这儿看甚么呢,快与我同去蕃市瞧瞧。”
小娘子柔荑小手牵在一只大手里,娇娇地应了一声,又瞥了眼景年,欲说还休,乖巧离去。
只剩这闲人还在捉摸:莺儿?这个名字也极耳熟,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
待人家早走远了,景年眨巴眨巴眼,才发觉自己竟在原地巴望了好半天,便赶紧收了痴态,往瓦子里等甫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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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子里人也不少,挤得没地儿落脚,但碰上有说话的喝茶的棚子,便好歹也能歇息一番。赵甫成前二三年起便一直身子不大好,这会儿正坐在茶棚子一角歇着,显然是应付不了外头乌泱泱的游人,早早地乏了,只在这儿吃着茶用着小点,专心致志地听前头的嘴巴背话本。待他惊觉自己已在这坐了许久时,那走路没动静的好友早已悄无声息地在身后站了老半天了。
“啊呀,景年兄弟!……是我失礼,你竟已找到这里来了!”见景年也一身热乎气,甫成起身便要走,“久等了,眼下可要返家去?这里也没甚么逛头,外边拜花神的地方人忒多,我身子懒,实在去不动了。”
景年才站定,正要拾起前襟往条凳上坐:“无妨!走甚么,我才歇了口气,听完这话本子再走也不迟。”
甫成有些犹豫,扫了眼前头那说话儿的,还是点了点头,又给他叫了一壶茶水。二人便同听起来。
那说话儿的用的还是前几年的本子。宋人爱听没几年的新鲜事儿,这偌大瓦子里,说《春秋》《三国》的见不着几个,反倒有几张名嘴,将三年前二年前的稀罕事翻来覆去地说,赚得众人一致好评。此君亦是,呜哩哇啦讲了通本朝三四年前的一桩奇事,说甚么京内一天才画匠某某,年仅十七便能为蔡相作画,画成却图失身死,俨然怪事。景年听了一会便觉得没甚么意思,凑近甫成,小声道:“这故事我晓得,前几年头一回来便听过这个,眼下又添油加醋了许多,把那甚么画师传得越来越离谱,实在没意思。”
“瞧你这坐不住的,却不好奇那画师最后是死是活?”甫成笑问。
“不是早已身死了么?”景年有些想走,嘴巴也快起来,“故事罢了,咱们哪里知道那厮有甚么神通。甫成兄,咱们走罢,我瞧这边没甚么意思,想去蕃市转转。
甫成看不出是愿走还是不愿走,只看了他一眼,拖着长腔嗯了一声,付了茶水钱,起身便往瓦子外头走。
景年觉得好友心绪有些不大对,却又不知道哪里惹他不悦,便也跟着往外跑。好容易挤出瓦子,却差点撞着个头压斗笠、身负双刀的黑衣人,这郎君便赶紧快快赔了个不是:“哎哟……抱歉!”
那人也没料到这么一撞,抬手便稳稳将他一拦,接着闻声抬头,忽地将景年的胳膊抓得死紧,继而被蛰了似的慌然放手,将蒙着黑布的面庞拿斗笠一压再压,倒退几步开去,匆匆钻入人群。
年轻人被捏了这一下,纳闷地回头要看,却无奈人群拥挤,便是他这般个头也只能看见那张渐行渐远的斗笠,瞧不见真切了。
甫成见好友好半天没挪窝,扭头道:“在看甚么?”
景年回头,摆摆手道:“没有没有,不过是忽然恍惚了一下。”
“许是你舟车劳顿,休息不好,又在这里冷啊热啊的。看来今儿便别去蕃市了,那里都是北边来的辽人、夏人,身上都有股子北风,听着便冷。还是家去罢,早早睡下,免得惹了风寒。”
年轻人笑道:“我可早睡不了,夜里正是想事儿的时辰。说来倒是甫成兄还要收拾新的住所,还是我去给你帮把手罢!”
“咦?你好神通广大,怎么知道我要换地方住了?”甫成一愣,“也好,我正愁屋里一堆闲物搬不动,你来了,我便省去手力钱了。”
一通说笑,甫成面上又恢复了开朗。二人便也不再耽搁,信步南去,与街上成群结队的人们一同,汇入摩肩接踵的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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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一日之末,掌灯时分。
某处不起眼之民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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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苛又要去哪?慌慌张张地走了。”
屋门一开,灯火将一侧屋脊在地上打了个黑影,唐靖将弩机双翼收起来,迈进门槛,望向在里头忙活的同伴。
“谁知道导师派了甚么好活给他。”见唐靖巡逻回来,独狼随口一答,便将手里拾掇的信报敛起来,走到外头去,“不必管他,你怎么样,外头没有异样罢?”
“没有——未必是好活罢。”唐靖坐下来,歇了歇脚,沐浴在冷冷的月光与灯光中,口中呼出的淡淡白气在夜里缱绻消散,“从前两年被郑柘盯上起,你这兄弟便成天一副恍惚相,别说撞见郑柘,撞见我也如同见了鬼似的……刺客导师是派了甚么活计,才教他天天怕成这样?”
“盯着郑柘,或者被郑柘盯着。”独狼直言不讳。
“哦?”唐靖看她,“为了情报,不惜日复一日引狼出洞?不怕也像你们那十多个人一样被杀掉么?”
“怕又怎么办?”独狼敲了敲手里的一沓纸,“两年了,这么一个来路不明、行踪诡异的活阎王,多少想打探他情报的兄弟都死在他手底下,唯独最早被盯上的白一苛只是死了两条狗,人还好好活着……若不靠他钓着郑柘,这么多关于行踪的信报,我们往哪儿弄去。”
“我记得两年前,似乎正是因为这位白兄弟,郑柘才开始不断偷袭各个秘密据点——咱们被袭击那回,反倒是下场最好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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