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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把嘴,遮掩不住眼中的炙热,“给了我那颗妖丹,我可以鲸吞整座老龙城三面海水的水运,挑个好时辰,天时地利人和就都有了。怎么样,拿出来,我可以有一半的机会让郑大风活命,反正这条贱命,迟早要丢的,我救他一次,关系不大。”
陈平安笑问道:“敢问范小姐,那中炼和小炼又如何?”
范峻茂一挑眉头,“小炼不难,然后拿来泡酒喝最合适了。效果嘛,谁喝谁知道!”
陈平安笑着点头,“好的,那我就拿来‘中炼’了,谢过范小姐提醒。”
范峻茂站起身,眼神凌厉。
郑大风站起身,沉声道:“范峻茂!你别忘了,我这里还有一尊阴神!你敢动手,我就敢让你境界迟滞最少百年!”
范峻茂在药铺大门正对着的这段巷子,来回踱步,眼睛一直死死盯住那个名叫陈平安的家伙。
到最后,范峻茂一跺脚,拔地而起,掠入那座云海,她心情烦躁至极,大喊大叫着挥袖抓起一座座云海,相互撞击粉碎。
她折腾了半天,直挺挺后仰倒去,躺在云海上,“拿来小炼泡酒喝,这辈子都不愁了啊。”
她抹了把嘴边的口水,开始在云海上打滚。
巷子那边,郑大风抹了把额头汗水,瞥了眼不动如山的陈平安,“你胆子真是大!”
陈平安脸色不变,“你看看我后背?”
郑大风还真跨过门槛去瞧了眼,陈平安果然汗流浃背……
郑大风笑着坐在门槛上,感慨道:“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眼巴巴看着门外风光的黑炭少年,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陈平安摘下养剑葫,小口小口喝着酒:“我自己都没想到。”
沉默片刻。
陈平安转过头,笑问道:“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郑大风想了想,“应该是都不错吧。”
然后郑大风给了自己一耳光,“你郑大风跟裴钱朱敛不过待了一天,就学会拍马屁了?”
站起身,郑大风嘀嘀咕咕走回了药铺后边的院子,喊了四人开始过招,这次画卷四人都感觉到郑大风带来的沉重压力,不太像是喂拳,反而有点拿他们四个练手的意思。
范二笑着跑出铺子,坐在陈平安身边,“东西都放屋子里头了。”
陈平安嗯了一声,“我应该不会炼制本命物了,不过想炼化另外一件小东西。你早点回去,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别给家族节外生枝。”
范二也不拖泥带水,“回头我再找机会,来药铺这边。”
陈平安站起身,把范二送到街巷拐角处,那边早有马车等候,车夫正是桂花岛渡船上那位金丹老剑修,马致,本命飞剑凉荫。
剑修之修行,练气士甲子老洞府,百年洞府剑修犹年少。
当时老剑修马致还难得跟陈平安吐了次苦水,若是范家愿意拿出一半家产,竭尽全力供奉他这位金丹剑修,就可以跻身元婴境剑修了。
陈平安没有走出巷子,笑着挥手跟老剑修打招呼,马致亦是笑着点头。
这天夜里,陈平安躺在屋顶上,手中拿着一枚并不时常拿出来的玉牌,怔怔望着,月色下,晶莹剔透。
如今陈平安神仙钱不多,可家当真不算少,而这枚玉牌,是陈平安最早的家底之一,在第一次出门远游大隋之前,就有了。
他没有去炼制那枚水字印。
人生道路上,有些明知道是危险的坎,亲身涉险都是对的,可有些诱惑,就得听从那句老话了,命里八尺莫求一丈。
陈平安将这枚玉牌放在身上,双手轻轻覆住,闭上眼睛。
痴心剑已经借给隋右边,可没有隋右边,对于陈平安来说,那把剑仍是远远不够,可惜那把长气剑已经留在了藕花福地,不然是可以用来迎敌的。
如果有人能够借我一把剑就好了。
可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直到节气大寒的前一天,灰尘药铺依旧云淡风轻,一个客人都没有。
但是客人没有,一艘显得空荡荡的跨洲渡船,却停在了孤悬海外的那座岛屿渡口。
老龙城城主苻畦,云林姜氏那位剑修老元婴的教习嬷嬷,还有桐叶宗嫡传弟子杜俨,竟然并肩而立,等待那艘渡船有人走下。
最终,只有一位不起眼的老者走下渡船。
若是当初追杀扶乩宗大妖的三人在场,就会认出此人身份。
桐叶宗姓杜的那位中兴之祖。
衣衫素朴的老人慢悠悠下了渡船,见着了渡口众人,倒也和和气气打过了招呼,说过了有的没的寒暄话语,没有丝毫姜尚真所谓“桐叶宗那个老变态”的暴戾气焰。
但是当老人望向老龙城方向,一开口说正事,就立即让众人觉得山岳压顶了,“是个九境武夫?”
苻畦苦笑道:“正是。”
老人伸出大拇指,抹了抹嘴角,“大骊王朝授意,你老龙城苻家,送了我们桐叶宗四艘倒悬山航线的渡船,礼不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