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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琛走进城主府，远远就看见各院都点着温馨的烛火，再想起之前心腹来报，沈林火急火燎地赶回城主府的情状，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
他就知道，沈林早就被叶姝迷得没了心智，满心满眼只有那对母女，对自己和母亲早就不在意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沈庭琛满身戾气地走向沈林的书房。
书房门口，站着沈林的两个心腹，看见沈庭琛之后，恭敬地向他行礼。
“少城主，城主在里面等你。”
沈庭琛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终于觉出一丝不对劲，但还是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也点着烛光，照在沈林脸上。
短短几个时辰，他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庭琛走进来，直接开口对他说：“沈芸欢有孕，我把她送走了，也让大夫熬了药，把她的孩子落了。”
一句话，险些让沈庭琛疯魔。
他没想到沈芸欢有孕，更没想到沈林会做得如何决绝。
看着沈庭琛变成赤红的眼睛，沈林痛心疾首，冷冽地看着他。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真正想问的。
沈庭琛这一刻，再也伪装不了正常，死死盯着沈林半晌，忽然放声大笑。
“我在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想一想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我母亲尸骨未寒，你就敲锣打鼓将叶姝娶进门。你敢说我母亲的死和她没有关系吗？”
沈林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迎娶叶姝时，原配夫人明明已经去世三年，沈庭琛竟然会觉得自己母亲的死与叶姝有关系。
他是偏执到极点，还是早就疯魔了？
可是沈庭琛根本不听他说话，站在屋子中央，高高抬着头颅嗤笑。
“不妨告诉你，当年芸欢和沈白汐也是我指使乳母偷偷掉包的！”
“我就想看她把别人的孩子如珠似宝的养大，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苦受难，最后痛苦地死去！”
如果说，在见到沈庭琛之前，沈林对他还存着一丝丝幻想，听到这些话之后，那便一丁点儿幻想都没有了。
只后退了一步，沉重地坐在椅子上，“来人，请夫人和小姐过来一趟。”
他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及愧对妻女，又养出这样一个疯魔的儿子。
沈林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
“叫他们来讨伐我？”
沈庭琛哈哈大笑，指着沈林破口大骂，“你枉为人父人夫！”
事到如今，沈林已经无力再和沈庭琛争辩，只沉沉道：“我从未对不起你母亲，她的死更是与叶姝没有半点儿关系。”
但是现在他说什么，沈庭琛都是不会相信的，只是昂着头狂笑，很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
站在外面的心腹担心出事，走进来看着沈林。
“按着他，别让一会儿发疯伤到夫人和小姐。”
沈林终于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断了最后一丝念想，昂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沈白汐扶着叶姝的手走进来时，就看见沈庭琛已经被狼狈地按在了地上，虽然一直狂笑，但显然已经翻不起任何大浪。
再看坐在不远处的沈林，一身颓唐。
只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竟好像变成了一个暮气沉沉的老者。
做人父亲做到这个地步，多少有些可怜。
谁会希望自己养出这么一个疯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