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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倾颜已经坐起身,正艰难地脱着衣。
她白衣里面是一套减肥用的塑型衣,这类型的塑型衣有鱼骨,材质也是最新的材料,弹性极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大程度保护她不受损。
“属下该死!”翟翼本是急急进屋查看,结果看到屋里脱到一半的娘娘,先是跌坐在地,又急急爬了出去,捂住自己的脸。
慕倾颜脱下衣一看,损还是损了,背上、腹部都有淤青,但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骨头和内脏。
她祼身走到穿衣镜前,一寸寸检查着身体,按压每一处内脏,看是否有隐伤,最后才看向自己的脸,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很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她预判了冀九天的预判。
他想看她着战衣,那就给他看自己的战衣,美就是战衣。
他想看她打,那就打看给他看,能打却又打不赢,惨败重伤。
再配以情感的互动,恰到好处,他最后那一眼,已有了怜惜。
除了脸与手,这些显在外面的地方,不能那么快好,其他地方,慕倾颜都给自己上了药,又吃了止痛药、消炎药。
她又想起真正怜惜公主的那人—云奕珩,这傻子,应该吓坏了吧。
“娘娘,还是让御医看看吧……”门外的翟翼有些担心。
门被拉开,慕倾颜已换好了衣,像个没事人一样,端着杯子站在廊下“咕噜咕噜”漱口。
她口里的血不是她自己的,只不过是事先准备的两个小血包,趁人不备放嘴里咬破了吐出来。
这会儿满嘴都是难闻的血腥气,得要多漱几遍了。
“娘娘……”翟翼惊叫道,“您是神仙,对吗?刚才抬进来,我看都只剩一口气了,这会儿……”
“什么神仙!只是一个挨够了打的人而已。”慕倾颜坐到廊下,但一大动作,还是疼得她龇牙咧嘴。
几岁起,她就在挨打、战斗,而且对手大部分都是成年人。
她与苍月合作保命,在打不赢的时候,也知道以哪里去迎对方的拳自己的损伤最小。
她身上的疤痕无数,长大后,苍龙国际见她盛世容颜,觉得有大用处,于是花费了数百万来祛除这些疤痕。
想到苍龙就想到了苍月,他现在,应该是苍龙国际最年轻的执事了吧!站在敌人的尸骨与她的尸骨之上,应该很痛快吧!
两人正聊着,lucky叫了起来。慕倾颜立即跳起来,跑回东厢房躺好,而翟翼也去看来人。
这咬人的狗明妃不带走,反而是成了她的宠物和看门狗。
来的是管理后宫的女官长修兰,她领了几名婢女受了王命而来,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
翟翼出了殿就按慕倾颜的吩咐,将殿门锁了起来。
“这是为何?王上特地派了人来伺候,可见着心疼呢!听说还受了重伤,没有人照应可不行啊!”修兰四十来岁的年纪,身材不胖不瘦,结实挺拔,说话也中气十足,倒是没有什么架子。
“回女官长大人,我……我只是个看门的,您让我打开我就打开,只是娘娘交代了,如果这门谁再打开,就……只能见到……”
“你只管说。”修兰皱了眉。
“娘娘说,不管是谁进了,只能看到他们娘仨的尸首!”翟翼往前凑了一步,低声道,还比划了个刀架脖子上的动作。
“这……”修兰迟疑了,这性子可不像她了解的颜妃啊!
“女官长大人,您还是请回吧!娘娘也不允我再待在这里,我这马上也要去营里复命。”翟翼恭敬道。
“这不行,这么大的事,你须得随我去见王上,营里迟些去!”修兰这差没办好,肯定是要去请罪的,又怕王上不信,就把翟翼也带了过来。
冀九天本折腾一晚上,刚想休息,没想到殿外请罪的人跪了一片。
“你先说,如何?”冀九天先点了御医陈奇的名。
陈奇哪里敢说连脉都没有搭上,只能答:“回王上,眼目所到之处,皆是外伤,双臂损伤严重,怕……怕是会有裂断之相……还……”
冀九天微瞪了一下眼。
阵奇忙跪下道:“还怕是有内伤,但娘娘不仅不让细看,连我送的伤药也未动……”
冀九天望向言觞,言觞便在他耳边说了当时的情况,“生死天定”,这句便也带到了。
“你们也是?”冀九天又问修兰。
修兰也冷静地将慕倾颜安排锁门的事也汇报了,讲的狠话也都学了一遍。
冀九天挥袖让他们退下,心里充满了疑惑,躺在床上,竟失了眠。
他又坐起身,走到前殿,殿前守着的近侍言湛吃了一惊,他随在这位十多年,还从未见他为了什么事睡不着的。
任何事都有数,任何事都不怕,这是怎么了?
言湛立即奉了热茶过来。
“湛,你说,我是不是想多了?”冀九天接过茶。
“湛不敢揣测,但以王的智慧,若怀疑定是有道理的。”言湛替他披了衣,挑亮了灯,一切都妥妥当当。
“她难道不是济梁的探子?若是探子,明知我已展示了善意,不再怀疑她,就应该好好抓住回到我身边的机会才是,又怎会一心求死?”冀九天将心里的疑问讲了出来。
言湛比起武卫言觞与言律,是跟得更久,更为信任与熟知的。他们同年同月出生,一起长大,冀九天的吃穿住用也从未假手他人。
“王上莫想太多,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起来,也许就能想通了!”言湛劝道。
但冀九天却皱深了眉,还在思索。
若是苦肉计,伤成那样是不是过了?
难道……是心已死?
再回到床上,他闭上眼,眼前全是她白裙飘飘,星辰闪闪的模样,裙上的血迹美得令人触目惊心。
此刻,这位重伤的颜妃娘娘正端了碗方便面,靠着两个崽崽房间门口“吸溜吸溜”吃得正香。
她在想,明天要怎么和两个崽崽说受伤这个事儿。
干脆来个安全教育课算了,打了一晚上架,她饿得连面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躺在床上,身体的疼痛感并没有让她感觉难以入眠,毕竟是已经习惯的事情。相较于伤痛,她更怕的是寒冷和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