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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沾衣。花期无了时。
貂蝉一早就来到了牡丹亭前为王允及其一家老小焚香祈福。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在未来的日子里,她将会背负一个艰巨历史的使命,辗转于两个狼子野心的一代枭雄之间,弄红颜,了浮生。
一股淡淡的香气早已弥漫在牡丹亭中,烟雾迷离。在貂蝉的视线里,世界似乎已浑为一个玄宫。氤氲在俗世的繁华里,在烟尘缭绕的那一刻,心头固是怅惘,却也无怨无悔。
“出来吧。”不知什么时候,跪地祷告上苍的貂蝉轻轻叫了一声。她没有转过身去,也没有回头,任由一条稍显瘦弱的身影踱到她的身后。
“姐姐,是我。”一个尚嫌稚嫩的声音,似乎隐藏着一丝惊怯。
“我知道是你。”貂蝉的语调非常平静,“小明明,其实我昨夜在画阁时就已看见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离我而去的,所以我也没有道破你的行藏。”
“你为什么要答应司徒大人。”那个叫“小明明”的少年冷冷地追问了一句,声音里透出更多的却是关切和担忧之情。
“唉!”貂蝉一声长长的叹息,终于转过身来,目光中虽柔情万千,却无奈地望着她眼前这个一脸稚气、家将装扮的少年。
“也许是我不懂。” 那个叫“小明明”的少年似乎有点心软了,“但是,我只知道诛杀奸贼的重任应该交给我们男人,而不是让你们这样柔弱的女子去作无谓牺牲。我明亦鸣虽不才,但为了姐姐,甘愿冒死去刺杀那个董贼!”
“小明明,看来你是真的长大啦。”貂蝉凄然一笑,站起身来。
“姐姐,既然你说我长大啦,那就让我去恳求司徒大人收回成命,好吗?”明亦鸣天真地喊了一句。
“万万不可!”貂蝉喝住明亦鸣,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姐姐的话,就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姐姐,我……”明亦鸣看到貂蝉如此表情,不禁愕立当场。
“我要你发誓!”貂蝉面无表情地盯着明亦鸣。
“我、我明亦鸣对天发誓,如果我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必将不得好死!”明亦鸣只能乖乖从命。
“这就好!”貂蝉的脸色舒展了许多,“小明明,你如果不想惹姐姐生气的话,就要记住休要再提此事,知道吗?”
“是,姐姐。”明亦鸣听话地点了点头。
“来。”貂蝉听了很开心的样子,上前一把拽住了明亦鸣,亲热地道,“听府上人说,你近来学会了一套玄风剑法,舞来让姐姐看看,成吗?”
“姐姐吩咐,敢不从命。”明亦鸣微微一笑,赶紧拔剑,走出了牡丹亭,在空地上练起剑来。一招一式,还真有点似模似样。
貂蝉一边看,一边使劲地鼓掌、喝彩。就在明亦鸣差不多舞完一套玄风剑法时,突然从前庭过来一个小婢女,对貂蝉小声说了几句话。貂蝉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向明亦鸣抱歉地打了个招呼,便已随那小婢女匆匆而去。
明亦鸣有些怅惘若失,只能眼睁睁看着貂蝉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貂蝉是被王允遣人叫去的。
原来,今日一早王允便急冲冲地拿出家藏明珠数颗,令良工巧匠赶制了金冠一顶,正准备差人秘密送过去给吕布。为了令其计划做到万无一失,是以来叫貂蝉进去内堂早做准备。
果不其然,吕布见到金冠大喜过望,不胜惶恐之余,赶紧带人亲自到王允宅府致谢。王允早叫人预备好了佳肴美馔。一等吕布抵达,王允便亲自出迎,接入后堂,并让吕布坐了上座。
吕布问:“吕布只是相府的一员大将,而司徒乃是朝廷大臣,何故错敬?”
王允微微一笑,答道:“如今天下别无英雄,惟有将军乃是真英雄也。老夫此番非敬将军之职,而是敬将军之才。”
吕布闻言大喜。王允趁机殷勤敬酒,并不停地称颂董太师以及奉承起吕布来。吕布大笑畅饮,心头自是欢喜不已。王允见吕布渐渐入局,于是叱退左右,只留下几个侍妾在旁劝酒。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后,王允不失时机地吩咐一声:“唤孩儿来。”不一会,两名侍女已引貂蝉艳妆而出。吕布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不禁好奇相问:“司徒大人,吕布不揣冒昧,敢问这位小姐是何许人也?”说着,色迷迷的眼光早已离不开貂蝉的娇躯。
王允见了心中暗喜,赶紧答道:“这是小女貂蝉。承蒙将军错爱,我等两家不异至亲,故令其与将军相见。”说着,便叫貂蝉与吕布把盏交杯。
貂蝉帮吕布斟满酒,美目顾盼,不一会二人已眉来眼去。
这时,王允假装醉意盎然,对貂蝉道:“孩儿快快与将军痛饮几杯。我等一家全靠将军周旋。”
吕布殷勤请貂蝉坐在一旁,貂蝉假装羞怯,作势要走入内堂。王允见了喝住貂蝉,道:“将军乃是我们家至友,孩儿但坐无妨。”貂蝉于是过去坐在王允身侧。
吕布目不转睛的盯着貂蝉,貂蝉故作羞涩之态,百般娇媚,直搅得吕布心猿意马不已。
又饮数杯后,王允蓦地指着貂蝉对吕布道:“老夫想将此女送与将军为妾,不知将军肯接纳否?”
吕布听了内心狂喜,赶紧离席称谢:“若得如此,吕布甘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王允的嘴角牵动了一丝不为人所觉察的笑容:“那就等明日择一良辰吉日,老夫当亲自送至府中,将军意下如何?”
吕布听了欣喜无限,频频以暧昧的眼神去挑逗貂蝉。貂蝉也三番四次以秋波送情。又过了一会,筵席接近尾声,王允对吕布哈哈道:“老夫本想留将军在府中一宿,但怕太师见疑。因此,就不留将军啦!”吕布只好强忍欲火,依依不舍地看了貂蝉一眼后,再三拜谢而去。
王允看着吕布远去的背影,不禁哈哈大笑。
又过了数日,王允有一天在朝堂见了董卓,趁吕布不在侧,伏地拜请,道:“下官欲请太师到草舍赴宴,不知太师肯否给下官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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