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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城内直线贯穿过来，懒的规避地上的尸体，就直接跃上了屋顶。
期间遇到搜刮财物的人没有理会，因为太多了，倒是遇到了几个用尸体塞包袱，或者正在掏挖尸体肚子的人被他杀了。
到了西门如法炮制，又添了六十二条人命。
吩咐西门的人仔细检查和搬运尸体后，接着赶往南门，吩咐南门的人去林子里搬运尸体，余亮先前埋的也挖了出来，并把父女俩放进棺材，葬在了林子里。
做完这些，余亮怒气渐消，整个人很颓废的去往北门。
他已经没资格去质问黑衣男子了，现在也不觉得他的做法是错的，现在去北门只是因为与他约定好的罢了。
余亮回到北门桌椅处，黑衣男子已经不见了，但一旁的财宝却没有带走，他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男子的身影。
应该是走了吧，余亮想着有点失望，坐在刚刚的椅子上很是疲惫。
看了一眼沾满鲜血的双手，心里五味杂陈，无力的趴在桌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进进出出的北门口。
带着尸体出来的人，没有警惕，没有害怕，脸上挂的悲伤，虽然出城必须交出所有财产，但他们却很主动。
他们看向让自己出城的人，眼里好像还有一丝丝的感激。这无疑是对余亮巨大的嘲讽。
“看样子…你好像杀了不少的人呐？”黑衣男子坐在余亮对面，语气有些玩味。
他是刚刚从城里走出来的，余亮也看见了，但没有理会。
“一百八十七……”余亮有气无力的答道，依旧颓废的趴在桌上。
“呵呵……”男子淡笑，没有说什么。
不过，这淡笑声传到余亮耳中，却被误当成对他的嘲笑。
“他们都该死！”余亮猛然坐起身子歇斯底里道，喘了几口粗气，继续咬牙切齿道：
“他们居然用尸体当成幌子！把尸体的肚子掏空，然后把钱塞在里面！他们都该死呀！”
“哦。”黑衣男子淡淡回应，气定神闲。
余亮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说这些话本来发泄了一些郁闷，但现在感觉心里更堵了。
“看…那边尸堆最上面的那一具。”
顺着男子手指的地方看去，余亮看向后面城墙边的尸堆，尸堆上最高的尸体隐约能看出是个男人，其他的就看不清了，因为尸体全是血，而且与另一具尸体搅在一起。
他点点头表示看到了，耳边就传来男子的声音：
“他叫罗桥，原本家住粟城，家境也算富裕，但他年轻时败尽了家财，他爹也因此被他气死了，他娘也郁郁而终……”
说到这，男子停下看向余亮，脸上挂着淡笑。
余亮有些无语，这种败家导致家破人亡的故事有什么好说的，莫名其妙的。
“呃…然后呢？表示他很该死，你替天行道了？”
男子没有回应，接着娓娓道来：
“父母死后，他去了粟城附近的小镇上生活，他也痛改前非一心向善，周围的居民都对他称赞有佳。”
“后来他娶了一个贤惠的妻子，不过好景不长，他的妻子第二年为他生了个孩子就死了。”
“他之后也并未再娶，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长大，但老天爷好像并不想放过他……”
男子说到这笑了笑，接着道：
“他八岁的孩子患上了重病，有的救…但需重金，仅存的家底加上他四处借来的，连一成都不够。”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听说了粟城被屠的消息，他看到了希望……”
听到这里，余亮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轻蔑，而是有些愤怒，看男子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于是质问道：
“所以……你知道这些事还杀了他？你良心不会疼吗？”
黑衣男子噗嗤一笑，没有理会余亮的问题，继续说道：
“罗桥进了一大户人家，得了很多值钱的东西，但不幸的是，恰好被赶回来的屋主人碰到，来人让他还回来，他不肯，两人就追赶到了这。”
“两人在我这哭诉，罗桥说他重病的儿子，另外一人说这是他对家人唯一的念想，而且这些本来就是他家的。”
男子没了下文，静静地看着余亮。
“这……”余亮哑然，他也不好判定他们谁对谁错，想了想，面色不满的说道：“他们的对错不论，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他们坏了规矩。”男子指了指尸堆前的木牌，淡淡的说。
余亮回头看了一眼，愤怒的盯着男子，说道：“就因为你定的什么狗屁不能喧哗的规矩？所以你就杀了他们？你踏马的……”
不待余亮说完，黑衣男子就打断了他，声音依旧云淡风轻，
“那你刚刚为什么杀人呢？不就是他们违背了你心里的规矩吗？”
“放屁！他们那是人干的事吗？！简直就是畜生！这难道不该死吗？！”
男子微微叩首，语气平淡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刚刚同情的罗桥也许也会做这样的事呢？甚至会更疯狂。”
“不可能！你刚刚不是说他一心向善吗？所以绝对不可能！”余亮不假思索的回应，神情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