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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故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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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顾沅十分不乐意管这个任务对象叫爹,毕竟她自打生下来起,就没见过自己亲爹,也不认为爹有存在的必要。

之所以接下这个支线任务,纯粹是系统在搞霸王条约,她若是不让这个素未谋面的爹成为将军,她的读心能力就会逐渐被削弱。

读心术还是挺实用的,关键时刻帮了不少忙,为此她只能捏着鼻子做这个支线。

但,这人跟顾钰慈原主有些过节,这段时间又在西北边境连着立了几个大功,从小兵直升校尉,难免会膨胀,回到京城跑来找顾钰慈的茬。

她决定事先给顾钰慈打个预防针,问道:“你还记得祁越吗?调动一下你原主的记忆试试?”

顾钰慈正热火朝天地雕刻玉石,乍听这个名字,只觉得相当陌生,她一脸茫然:“这谁啊?不认识。”

果然,原主本身就已经把这人忘得差不多了。

顾钰慈眼距略宽一些,迷茫时眼睛又会不由自主地瞪大,顾沅觉得她这副表情蠢萌蠢萌的,突然萌生了一点坏心思。

顾沅虽然没跟男人有过深交,可还是了解男人那点小心思的。一朝发达,一定会去当年跟自己有过节的人面前炫耀显摆,对方恼羞成怒的那一刻,就是他扬眉吐气之时。

可若是对方压根不记得有他这么一号人的存在,那无异于一拳打在棉花上,只会令他加倍憋屈。

憋屈的次数一多,往后他看到顾钰慈都得绕道走,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念及至此,顾沅果断决定,就放任顾钰慈这样蠢萌下去,千万别记起当年的事。

京城是讲究律法的,即便校尉立下汗马功劳,也无权对本分经营的商户动手。只要他不能动手,顾沅就有十足的把握气走他。

顾钰慈手里积压的活儿太多,赶工赶得昏天黑地,连睡觉的时间都压缩到极致了。柳儿近来也被压榨得够呛,顶着大黑眼圈哈欠连连。

“最后一件了!”顾钰慈给她加油打气,“等货物全部交付,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任务全部完成的那天,店铺挂了歇业的牌子,几个人闭门不出,大睡一场。睡醒已是黄昏,肚子饿得咕咕直叫。顾钰慈信守诺言,前些天就抽空在龙渊楼订了位,喊他们换身好点的衣服赶快出发。

闭关太久,傍晚时分出门,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东张西望片刻,忽然转头问顾沅:“你们有没有觉得,街上突然多了好多人?”

“确实,今日西军凯旋归来,挺多馆子都被他们的人包了,吃庆功宴。”

顾钰慈不认得西军中的将士,对这桩喜事也谈不上激动,只想快点吃到龙渊楼的烤乳鸽和阳春面。

龙渊楼是京城最有牌面的酒楼之一,平时多接待名流,今日更是庆功盛典的不二之选,但凡军衔在中尉以上的,全都齐聚于此。

顾钰慈领着两个半大孩子和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进来,十分格格不入,众人喝酒的动作都顿了顿,不约而同朝她这边看。

她现在已经不怎么害怕被人围观了,跟着酒楼小二去往自己订的座。

他们这一桌在角落,靠墙,相对隐蔽,饶是如此小二也觉得不太妥当,满脸歉意:“今儿不巧,将士们吃庆功酒,可能会闹腾些,酒味儿也大。您若是不习惯,可以改日再来,位子给您保留,费用减半。”

顾钰慈他们几个人都是不怕吵闹的,只要这帮糙汉别找他们撒酒疯,便可相安无事。

这帮人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养不出文雅的用餐习惯,都是直接上手撕扯猪腿羊腿,个个都是一副食人生番样儿。顾钰慈有样学样,也跟着用手撕扯乳鸽,啃得满嘴流油之际,突然心中一动,感觉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余光一撇,见边上那桌来了个男人,人高马大,哪怕坐在位子上看不出整个块头,也给人一种铁塔的错觉。

顾钰慈对此人毫无印象,寻思着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吃相过于粗野,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放眼望去,整个酒楼里的将士在餐桌上都这德行,实在算不上稀奇。

她偏过头,想仔细瞧一下此人面貌,这时顾沅突然闹了起来:“杜小川!你抢我的鸽子腿儿干嘛!”

顾钰慈眼光立刻转了回来,诧异地看着顾沅,不明白她为何表现得像个真正的七八岁小姑娘。

杜小川倒是不介意她这副刁蛮任性的样子,好脾气地将鸽子腿放进她碗里:“你一直没夹,我以为你不吃了嘛……好了别生气,我错了,以后鸽子腿鸡腿都留给你。”

他一直觉得顾沅平时有一股超乎年龄的成熟气质,像个小大人,冷不丁跟他抢食,倒还挺可爱的。

顾钰慈借着帮她擦嘴的小动作,轻声问她:“怎么了?”

与她想象中不同,顾沅这回没有暗示她什么,只瘪着嘴,气势汹汹道:“平时那么忙,难得我们一起出来吃顿饭,你不好好跟我们聊天,就知道看野男人!”

坐在对面的柳儿噗嗤一乐,半是劝解半是调侃:“这么多精壮男儿,不得趁机饱饱眼福吗?顾姑娘又正值大好年华,没准儿看中了哪位主将,直接一跃成为将军夫人,到时候炫耀给那姓林的看,让他肠子悔青!”

顾沅哼了一声:“拉倒,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可不想多个后爹。”

她们说话间,顾钰慈又察觉到那道熟悉的视线。这道目光像一只不屈不挠的虫子,直往她背心里钻,要把她整个人蛀空似的。

从她被造出来的那一天起,就没被谁这样盯过。她一半不安一半好奇,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

是那个铁塔一样的男人。

单论五官,这人无疑称得上俊俏,奈何轮廓太硬,又历经血战,眉目间颇有匪气,看人时再稍稍将一对粗眉压低了,更是凶相毕露,整个就一活阎王。

顾钰慈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一个老老实实在京城开店的,怎么就能得罪了这样一号人,值得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这绝不是什么爱慕的神色,倒像要活剐了她。

“祁校尉,咱可是打了大胜仗,你还是头号功臣,今晚庆功酒,你咋一直绷着脸?”男人对面的另一个校尉举起酒樽凑到他面前,“谁又惹着你啦?”

“祁越就这德性,成天拉着一张脸,好像有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将他提拔上来的将军笑道,“到了还是有副好皮囊啊,这一脸凶巴巴的表情,竟然也有姑娘相中他!”

“你们今儿是没见着啊,有个可漂亮的姑娘,今天上赶着迎接他,往他手里头塞玉佩呢!”

电光火石之间,顾钰慈想起来了,这人就是陈太傅千金的心上人!

她端详了祁越好一会儿,想不明白太傅千金到底喜欢他什么地方。难不成准备把他供在家里,辟邪驱鬼以镇家宅?

祁越一饮而尽,将酒樽重重拍在桌子上,冷笑道:“各人眼光不同嘛,有人拿我当块宝,但也有人完全不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