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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钰慈一时接不住招,只能抓着他字面意思做文章,梗着脖子顶回去:“谁说我不能亲自干活?我活儿干得比我哥好多了,他就是个草包废物点心!”
而后她反问道:“祁校尉上门来,所为何事?好像也不急着要玉镯?”
“只是想起来,上次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丈夫呢?你九年前是成了亲的。”
祁越心知肚明,这其实是个非常恶毒的问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顾钰慈那个道貌岸然的丈夫,曾对她做过什么事。
当年顾家的生意如日中天时,凡出行必要四匹马拉车,顾钰慈年幼贪玩,尤其喜欢乘马车出门四处逛。他坐在前面赶马,顾钰慈在后面车厢里看景,遇到感兴趣的铺子,便唤他停车,有时犯懒不愿动弹,便差使他帮忙跑腿,跑腿费管够。
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只管低头赶马养马,日久天长,情愫暗生,也决计不去肖想不该想的事儿。奈何有一年陪着顾家去乡下老家祭祖,碰着林安昱,平白无故蒙了冤。
他也不知道顾钰慈的那对白玉耳坠,是如何跑去自己衣兜里的。这是顾钰慈最宝贝的耳坠,找不见了,急得团团转,发动了所有人帮着找。
最后是林安昱发现他外衫口袋鼓起一小块,抖落抖落,耳坠掉在地上,顾钰慈的眼神瞬间如同针扎,上上下下往他身上戳了几百个眼。
当时在场的仅他们三人,顾钰慈气不过,要去告诉爹娘,林安昱将她拦着,轻蔑又怜悯地瞥他一眼,劝道:“穷人家的孩子,有碗饭吃不容易,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
顾钰慈的话,冰雹一般朝他身上砸。骂他一次当偷儿一辈子当偷儿,他这种败类,一辈子休想有半点出息,手脚不干不净就该打断。
林安昱在边上,名为劝解实为火上浇油,说男人有邪念也正常,可千不该万不该偷小姐的贴身首饰。他当年哪见过这阵仗,只能木讷又焦躁地辩解:“我没有邪念!我没有偷!”像一头垂死挣扎的小动物。
这事到了也没揭发到顾家老爷子那里去,只是顾钰慈从此再不坐他拉的车。
祁越在混沌中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林安昱搞这么一出,究竟是何意图?他一个小小的马夫,无权无势,又不擅念书,构不成任何威胁,实在没道理能被他当作眼中钉。
直到那晚,他被五花大绑送到林府,状元郎林安昱掰开他的嘴,灌了他一杯加了料的酒,随后大手一挥将他送去内室。
顾钰慈身着喜服躺在床上,已然人事不知。林安昱随手指了指她,就像指着一盘菜,笑道:“前些年让你受了些委屈,今夜一次性补偿给你。”
这时他才对林安昱的险恶用心,有了一点概念。他充当了两次垫脚石,第一次,林安昱诬陷他又原谅他,树立一个聪明又悲悯的君子形象,博取佳人好感;第二次,逼他做一夜假新郎,让他成为顾钰慈一生抹不去的污点,以后也好拿捏她。
不堪回首的一夜过去,他第二日蒙头大睡一场,醒来恰逢官府募兵,他卷起包袱便去了。
他不是念书的料子,也没人能供,想出头,唯一有些许可能的就是去军队。运气不好,葬于边关,这些糟心事被风沙一并掩埋,也算落个清净。
倘若撞了大运,衣锦荣归,他一定回来,亲口告诉顾钰慈当年的一切真相。他要逼着她睁眼看看,当年她捧在心尖尖上的,完全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当然,对林安昱,他更是不打算放过,不看着这人失势,难消他心头之恨。
顾钰慈没法读心,只看到他的神色越来越拧巴,凶得不得了。她偷偷撞了一下顾沅,不料顾沅一下子笑了出来。
这倒让她心情稍稍轻松一些,既然顾沅不紧张,就说明暂时没有危险。
顾沅敲了敲桌子,喊他回神,笑道:“这个叔叔,你好奇怪啊,为何总问我娘的丈夫?你要是跟他有仇,直接上门找他报仇,你要是喜欢他,本朝倒也不禁止断袖,偷摸去追嘛。”
祁越看着这小女娃,长得乖是乖,说话总带着刺,还挺有个性,跟林安昱那个伪君子的性格大相径庭。
他故意虎着脸逗她:“大人说事,小孩子边上玩去!你娘当年可把我冤枉惨了,我来找她讨回公道。”
顾钰慈立马辩白:“祁校尉,你也是很有地位的人,不好这样凭空扣帽子的。你我无冤无仇,近日方才相识,我几时冤枉过你?”
祁越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好歹将胸中这口恶气压了下去。
她没印象,可也不能完全怪她。当年的小马夫总爱低着头,又瘦又小,脸上也脏兮兮的。一别多年,怕也没几个人能将高大威猛的祁校尉和那个小马夫联系在一起。
他双手撑在柜台桌面上,山岳一样的身子将门口堵了一大半,冲着顾钰慈恶狠狠道:“你一日想不起来,我日日都要来你店里晃悠,看你装傻到几时!”
狠话放是放出去了,他动作倒是有分寸,并未触碰到顾钰慈,更没有动手□□的意思。杜小川见状,默默地放下笤把,继续观望。
僵持之际,门口传来一道软绵绵的女声:“咦?祁校尉,你怎么在这?前日不是跟我说,今日要去校场,不能够陪我去逛花市吗?”
顾钰慈偏头一看,陈婉如正站在门前,眼中有一种很受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