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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听得旁边几个大臣纷纷应和:“左大人说的是!”
“说到我朝瑶仪公主,那是人美心善……”
“不错,高大人说的极是,正是王世子的良配……”
哈哈哈,攸宁幸灾乐祸地差点笑出“狗叫声”来,赶紧垂眉低目,在心里道:那就让人美心善的瑶仪公主赶快和亲到南瓯国作世子妃去吧!
皇后听得肺都要气炸了,这群愚昧、不会看眼色、不懂变通的老家伙!立即喝道:“公主性命垂危,如今是谈这事的时候吗?”
瑶仪又羞又气,连忙眼一闭,头一垂,装晕过去了。
采兰忍住笑,轻声说道:“郡主,我们赶紧回府吧,郡主今天也受惊了。”
王世子已经从人群前走过,耳中听到“郡主”两字,脚步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斜眼望去,攸宁正对着他似笑非笑地一瞥。
哎呀,王世子心中叫苦,明明这郡主比这公主美得多,什么情况?眼睛一眨,凤凰变山鸡,这下子可真是亏大了。
乐呵呵的小日子才正常两天,攸宁刚从练武场上回来,采兰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说道:“郡主,郡主,我今日去集市,听人说,公主病得很厉害,御医都束手无策,听说连命都快丢了……”
攸宁就着采兰伸过来的手巾擦了把汗,“呵”了一声,“我信她个鬼,丢命?丢人还差不多,毕竟这么好面子的人,又在世家公子小姐面前……”
采兰急道:“小姐,皇榜都张贴出来了,悬了大赏招募能治病的神医。”
攸宁停住脚步,不对,啊呀不好……,不是吧,这个王大瓜到头来还要扔给我接。
忽然见一个家丁走上前来:“郡主,宫里来的李公公求见。”
还没等攸宁缓一口气,听到一阵像是踩了脖子的鸡发出的叫声:“郡主,郡主,皇上有旨,宣攸宁郡主进宫。”
李公公满脸堆笑,脸上的肉挤在一起,连鼻子都差点找不到,采兰瞪着他,好想一把把他的鼻子揪出来。
攸宁淡淡看了他一眼,换了身衣服,跟随他进宫。
一走进偏殿,忽地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攸宁来了,快快赐座。”攸宁暗暗撇撇嘴,这是焱帝,她的舅父,总是装作很爽直的模样,心眼却比针尖还要小。自小她就看明白皇帝的眼神中装着对她的厌恶。也是,生父来历不明,总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皇后微笑道:“是本宫的疏忽,一着急,忘了告之李公公请攸宁郡主来午膳。来来来,快来坐下用膳。”
攸宁甜甜一笑,连忙上前跪下端端正正的见礼。眼睛一瞥,看到席上太子夫妇,二公主夫妇都在,果然不见三公主瑶仪。
皇后笑吟吟地说道:“南瓯国的王世子是客人,快去见个礼。”
攸宁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施了一礼。忽然一怔,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直冲鼻孔。这是……那个栖霞谷伤了林月的蒙面人!
攸宁慢慢地若无其事地起身,眼角若有若无的一瞥,那是个身材高大的侍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朝下,一动不动地立在王世子的身后。
那张脸普通到丢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攸宁的心中一动,为什么南瓯国的侍卫要杀大周国的太子?在汐牧境内还能对周太子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见到这个蒙面人,自然想到了林月,不知道他的内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忽然听到王世子的声音,抬头一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居然跪在帝后面前,连忙静下心来,听到他说道:“……公主病重,与本世子无缘。本世子愿退而求其次,求娶攸宁郡主……”
这个王大瓜,呵呵,退而求其次?攸宁真想一脚踹破这个大瓜。
攸宁装出娇羞之态:“皇上,常言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容攸宁回家问过母上……”
焱帝哈哈大笑,“攸宁,你是朕的外甥女,朕于国于私,都当得你的长辈,且能为你做主。不过,你既然尊重你的母上,朕也不能拂了你的孝心。好,宣孙尚宫进殿。”
攸宁一愣,这是有备而来?
只见母上身边贴身侍候的孙姑姑走上前来,跪拜见礼后,说道:“长公主已知晓赐婚之事,对南瓯国世子十分满意,长公主说此事全凭皇上做主,她并无异义。”
“轰”地一声,攸宁差点花容失色:母上竟然已经厌恶她到这种地步?连母国都不愿她呆着了?从小没有父亲,被这些公主王子欺负也罢了,连母上也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爱理不理。但是她以为母上总是在乎她的,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要把她赶到南瓯去了……
一刹那间,她只觉的万念俱灰,口干舌燥,居然发不出半个字。人生到了现在,好像没有人在乎过她的生死……不对,有一个人……她想起在栖霞谷,林月在蒙面人出掌时,以自己的身子替她挡住了那掌。
她抬起头,瞥了一眼王世子身边那个低着头的侍卫,一字一句地说:“既然母上同意这门亲事,攸宁全凭皇上作主。”
皇上哈哈大笑,道:“着即日起,攸宁郡主晋为攸宁公主,由礼部操办一应事宜,后日一早随南瓯王世子一同回国。”
攸宁刚回到府,傅宸就直接闯进来见她:“你疯了吗?竟然去南瓯做世子妃!你那个定了亲的师兄呢?他不会回来了是吗?还是根本没有定亲?”
攸宁无精打采地说道:“现在都不重要了。皇上已经下了旨,我要不要去,都得去。”
傅宸脸上现出痛苦之色:“我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攸宁看他一眼:“傅宸哥哥,你总是太天真了。不过也好,单纯些总是更快乐些。你是我的送亲使,后天一早要出发,你也去准备一下吧!”
傅宸呆呆地立着,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很想问一下攸宁,是不是因为他总是优柔寡断,又总是猜不到她的心,所以她才不接受他?只是,他连问的勇气都没有……
攸宁站在佛堂面前,怅然若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母上了?十天?半个月?
孙姑姑走出来,俯身道:“长公主请公主一见。”
攸宁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进去。
贺兰如玉静静地坐在佛龛前的案子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脸色淡淡,岁月在她脸上、身上留下了许多痕迹,看到攸宁青春姣好的面容,她似乎回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年少,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攸宁安静地看着她,说道:“母上,我父亲是大周人吧?当年他抛弃了我吧?他是怎么死的?”
“攸宁,”贺兰如玉眼神迷离:“你这名字是你父亲所起,意为一生无坎坷之事,安宁幸福。所谓父母之于子女之愿无非如此。然人生无不散之筵席,于父母子女亦如是。前尘往事,就随它去吧!大周也罢,汐牧也罢,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旅途,我希望你能去南瓯,在那里重新开始,永远不要回来了。”
攸宁伤心难过道:“不,不知前尘往事,我这段人生便无来处,何来意义?”
“攸宁,”贺兰如玉淡淡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攸宁热泪盈眶:“我宁愿痛彻心扉,也要做个有血有肉的人。这段前尘往事,我一定要揭开它的面纱,我也终有一天,要回到我父亲的故国。”
佛堂的门已关上,攸宁在外面驻足片刻,终于磕了一个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