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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地处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交界处,衡山七十二峰成为大汉南疆边塞,有雁断衡阳之说。
孙策突然出现在长沙,大破张允兵马,刘表闻报震怒,立刻传令零陵、桂阳两郡各发兵一万,呼应刘磐兵力,齐攻长沙。
此时程普已经带兵攻下零陵境内的湘乡,两郡援军到衡山以南断雁峰下会合,向长沙进兵。
未料兵马才到湘乡境内,斥候来报,刘磐已被孙策杀败,长沙境内已被扫平。
零陵援军统帅刘贤闻言大惊,与桂阳管军校尉陈应商量道:“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孙策之勇不下于其父孙坚,我们还是退守为好。”
陈应不悦道:“大军已经出动,未曾交战便退兵,岂不叫人耻笑,堕了士气,今后还如何与吴兵交战?”
刘贤皱眉道:“孙策骁勇,又颇会用兵,张允阵亡、刘磐被擒,我等人马不足,不可迎敌,只可各退城中,整备兵马拒敌,彼此也能相互照应。”
“哈哈哈,刘将军在荆南号称‘儒将’,为何却无对敌之策?”陈应大笑道:“吴军已杀到零陵境内,尚不敢御敌,如此退兵,不知零陵百姓如何看你?令尊如何看你?荆南名士如何看你?”
陈应与另一名桂阳武将鲍隆都是猎户出身,赵范到桂阳上任后招募兵将,二人应征,勇冠三军,合称“桂阳双壁”,但为了兵权却一直在明争暗斗。
这次抢了先锋之职出战,可是费了不少周折,家中的钱财全都散发出去,如果就这么无功而返,先前的那些努力可就白费了。
他此时在说刘贤,其实也是自己的处境,就这么不战而退,首先鲍隆一定会笑话他,城中官员和赵范也会轻视于他,今后必会被鲍隆压一头。
偷鸡不成蚀把米,陈应怎能甘心就此退兵?
“陈校尉说得对!”刘贤身后一员身形高大的武将站出来,嗡声道:“湘南不过五千兵马,我们有两万大军,不用害怕,让俺来做先锋,先杀杀吴军的锐气。”
刘贤回头看着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也被陈应的言辞说中心事,忽然大笑道:“我军中上将邢道荣,可力敌万人,就是孙策亲自来,又有何惧?”
他身后的这员武将名叫邢茂,字道荣,使一把梨花开山大斧,有万夫不当之勇,是刘贤发掘的人才,号称万人敌。
陈应一怔,问道:“那将军方才为何要退兵?”
刘贤淡淡一笑,言道:“我方才之言,不过是试探而已!眼下吴军到零陵境内,恐陈校尉不愿相助,我自当另谋良策,将帅不和,乃军中大忌也。”
陈应闻言不悦道:“你我皆奉镇南将军之命对战孙策,我岂能临阵退却?更何况零陵、桂阳互为唇齿,自当齐心协力对敌。”
刘贤点头笑道:“有陈都尉相助,你我联手,对付孙策绰绰有余。”
正商议之时,忽然探马来报,吴军已经出兵,先锋兵马到了衡山脚下。
“吴军来得如此之快?”刘贤大惊,问道:“有多少兵马,可知何人领兵?”
“有一千骑兵,领兵之人名叫赵云。”
“赵云?”刘贤微微蹙眉:“便是那大破张允所部之人吗?”
邢道荣大怒道:“哼,区区一千骑兵就敢来犯境,也太不把俺零陵兵马放在眼里了,让俺去灭了他。”
陈应听说只来了一千人,心中暗喜,要是他打头阵,先赢了这一场,便可找个借口凯旋而归。
如此正好功成身退,也不用再冒险与孙策交战。
想到此处,陈应抱拳道:“在下奉命出兵,主要是为张允将军报仇,此人乃赵太守的远亲,头一阵还是交给在下为好。”
邢道荣大声道:“吴军杀到零陵境内,理当俺们迎战,若先叫外人出兵,岂不被人笑零陵无人?”
陈应也听过邢道荣的名号,再见他身高体壮,很是担心赵云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抢了头功,后面再遇到孙策,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此时他早已打定主意胜一场就退,哪里肯相让,抱拳道:“邢将军乃是三军主将,不宜轻出,这先锋偏师,交给在下对付足矣!”
邢道荣脾气暴躁,卷起袖子怒喝道:“不必说这些废话,你我先打一场,谁赢了谁去。”
陈应毕竟是猎户出生,哪有许多耐心,早已盘算好的计划不容更改,冷笑道:“打就打,正要会一会你这零陵上将有多少本事。”
二人不由分说便挤出了大帐,刘贤此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追出去,在校场处拦住二人,言道:
“我方才说过,将帅不和,实乃军中大忌,二位还未对敌,自家人倒先打起来了,这成何体统?”
邢道荣怒气不休,瞪大眼睛说道:“敌军杀到家门口,该不该我们自家人马先出战?”
刘贤看向陈应:“陈校尉乃是桂阳援军统帅,不可先出,这第一阵还是交给道荣,如何?”
陈应蹙眉道:“赵云杀了张允,赵太守特意叮嘱我要为他报仇,若是放跑了此人,叫我如何回去复命?”
邢道荣大声道:“俺将赵云捉来,任凭你处置!”
陈应执意要亲自报仇,邢道荣也为了争面子,两人又争吵起来。
汪汪汪——刘贤无法节制陈应,正准备喝止邢道荣,让陈应出战,大营外忽然出现几只野狗,在远处狂吠撕咬。
这里安营之后,军士们吃喝拉撒都在那边的树林中,引来了不少野狗抢食。
刘贤心中恼怒二人不听他号令,冷笑道:“大敌当前,二位兀自争执不休,与那些野狗又有何异?”
邢道荣猛地挥舞牵头,对陈应怒吼道:“若擒不住赵云,你今后把俺当那野狗看就是!”
陈应双目微眯,指着远处野狗正抢夺的食物,沉声道:“我若杀不了赵云,就把那泡屎吃了!”
“呃——”邢道荣两眼瞪大,嘿的一声甩着胳膊,偏过头去:“算你狠!”
刘贤也想不到陈应为了报仇,居然肯发这种毒誓,无奈摇头,抱拳道:“那这头阵,就有劳陈都尉了。”
“二位在此稍候,某去去就来。”陈应一抱拳,心中暗自得意。
只是对付一千骑兵,说什么话都无所谓,反正都是手到擒来,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点了本部五千人马出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