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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拉格日勒带兵连夜追敌,来至灵狐口,月光之下,见前方山口火光亮起,汉军军营依山而建。
格尔泰指着远处言道:“灵狐口左边那座山谷,很可能会藏有伏兵,我们去攻大营,要防山中伏兵。”
巴拉格日勒冷笑道:“最好的猎人,往往都是先以猎物的身份出现,这次让汉军也知道,我们匈奴人,一样会用计。”
格尔泰忙问道:“将军有何妙计?”
巴拉格日勒摸着腮边杂乱的胡须,缓缓说道:“关羽不是我的对手,由我来对付他,你在后面关注灵狐口方向,若见伏兵出现,再从后面杀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格尔泰闻言大喜,点头赞道:“右将军果然智勇双全,这一战之后,大将军的职位,非你莫属。”
“哈哈……嘘——”巴拉格日勒正要大笑,忽然意识到距离汉军不远,压低声音说道“等我当了大将军,你就是右大将了。”
匈奴部落中职位都分左右,如左右贤王、左右大将,都是以右为尊,巴拉格日勒有第一勇士的称号,在军中职位最高,谁敢不服?
甚至都认为他有当大将军的资格,但因为不是出身于四大贵族部落,迟迟没有再晋升,现在终于有杀敌立功的机会了。
“恭喜大将军旗开得胜,那我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格尔泰如今为左大将,在职位上与巴拉格日勒相当,但他很有自知之明,甚至始终保持着尊敬,只有巴拉格日勒升职,他才有晋升的机会。
巴拉格日勒得意一笑,随即将人马分作两部,自领大军直冲汉军大营,战马越过壕沟,不等汉军反应过来,已经冲入寨中。
火光之下,只见关羽仓皇来迎敌,盔甲尚未披挂整齐,仓促应战,巴拉格日勒抖擞精神,死盯着关羽一通猛杀。
就在此时,忽然山谷中喊杀声其起,果然有伏兵从后方杀出,一个暴雷般的声音大吼道:“燕人张飞来也!”
巴拉格日勒仰天大笑:“哈哈哈,这等雕虫小技,也想困住我们?”
不管身后的叫喊,只顾与关羽厮杀,如果能将关羽斩杀,官兵的战力就会减少大半,再也没有人敢阻挡了。
山谷中张飞领兵杀出,正往寨中杀来,后方格尔泰立刻引兵接应,转眼之间又将张飞夹在中间,汉军措手不及,阵型大乱。
巴拉格日勒与关羽又杀了三十余合,眼看对方招架不住大锤的时候,忽然斜刺里一员铁塔般大汉杀到,爆喝一声便将他的铁锤荡开。
只见此人燕颔虎须,双目如铜铃一般,瓮声喝道:“二哥,敌军后山还有伏兵,快走!”
关羽也不恋战,沉声道:“撤!”
随着一声令下,汉军如潮水般退去,张飞怒吼一声连刺三矛,逼得巴拉格日勒手忙脚乱,打马而去。
前营还有弓箭手断后,黑暗之中箭矢如雨,还有火箭射出,将几座营帐点燃,巴拉格日勒不敢贸然追击。
格尔泰随后赶上,问道:“将军,汉军又逃走了?”
巴拉格日勒一阵咬牙,等箭矢减少之后才冲到营门口,汉军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沉声道:“追!”
二将再次领兵追赶,不觉已到天明时分,前方已到襄陵境内,汉军正在汾水边上休整,看到匈奴兵出现,全都望风而走。
巴拉格日勒占住浮山要地,只见眼前地势忽然开阔,左边山岭起伏,右边沿汾水有一座小城,有一条大河从霍山汇入汾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叫来向导官问话,方知这条河名叫涧河,靠近汾水地方,因为山涧狭窄,水流湍急,波/涛滚滚,前方就是杨县境内。
格尔泰忽然指着前方大声道:“将军,不好,官兵要破坏浮桥。”
巴拉格日勒扭头看去,果然见官兵退过涧河之后,正在毁坏桥梁,两座木桥已被拆掉,正忙着挖石桥,急忙传令道:
“快将他们逼退,杀进城中,我们才能吃喝无忧。”
格尔泰带着一千骑兵冲下山坡,直冲向涧河的石桥而来,只见又是昨夜那黑脸大将,脸上根根钢须竖立,手中一杆蛇矛比套马杆还长。
那人两只圆鼓/鼓的眼睛,让他想起了草原上面对狼群的暴躁公牛,透着凶狠和斗志,令人望之生怯。
格尔泰催马到近前,抬槍大喝道:“你就是刘备派来的救兵吗?”
那人睁圆环眼,厉声道:“俺乃燕人张翼德是也!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这一声大喝,如同巨雷轰鸣,山涧中的水流声都被它盖住,匈奴军中一阵骚动,战马不安地刨着前蹄。
“阉人?”格尔泰一怔,上下打量着张飞,不解道:“我听说阉人都是尖声细气,瘦弱娇小,你怎么这么大的嗓门?”
格尔泰的中原话并不流畅,张飞没有听太明白,却误以为对方没有听清,再次嗔目大喝道:“燕人张翼德在此!可敢来决死战?”
格尔泰实在不解一个人被阉了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难道汉灵帝拜阉人张让为义父之后,汉人都以被阉为荣?
横槍冷笑道:“我虽然没见过阉人,但知道公牛阉了会性情温顺,力气更大,你怎么还如此暴躁?是不是阉得不干净?”
“哇呀呀呀——”张飞终于听明白了格尔泰的话,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双目赤红,两只眼睛快要凸出来,催马直冲过来,怒吼道:“无耻狗贼,去死!”
这一声暴喝,比刚才的声音还大,竟震得格尔泰耳边一阵轰鸣,只见张飞催马杀出,真如同被激怒的公牛,势不可挡。
格尔泰猛地甩了甩头,急忙抬槍招架,想将张飞的蛇矛挡开。
当——滋啦啦……
兵器撞/击之后,便是一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只见蛇矛上冒起火星,像一串闪电火花,直刺向格尔泰的胸/口。
噗——根本不容格尔泰做出反应,蛇矛便刺/入了胸/口,青铜护心镜如树皮一般碎裂,交叉如蛇信的矛尖从后心冒出来。
“呃——咳咳……你,你,不讲……呼呼……武德……”
格尔泰瞳孔不断放大,被张飞直接从马背上挑起来,嘴里鲜血汩汩往外直冒,至死也想不到竟挡不住对方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