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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本性难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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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沙摩柯去追杀魏延,刚离开大营口,徐庶一声令下,营中鼓声大作,官兵三路冲杀出来,蛮军根本抵挡不住,纷纷逃散。

此举旨在打击蛮军士气,并不想多造杀戮结怨,杀散蛮军之后,徐庶鸣金收兵,很快魏延也带着沙摩柯回到大营。

如同落汤鸡一般的沙摩柯,徐庶失笑道:“未料将军安然无恙,倒让蛮王落水了。”

“哪里呀!”魏延嫌弃地撇着嘴,指着沙摩柯说道:“这家伙从来不洗澡,身上都是泥垢,不洗干净了,我怕军师见到他,当场就要晕过去。”

徐庶一怔:“有如此严重?”

“嗐!”魏延无奈摇头,不想再提此事,说道:“鲍隆身中剧毒,还是先找解药要紧。”

徐庶打量着身形高大的蛮王,言道:“大王威震五溪,以勇武服人,却用暗器伤人,未免叫人齿冷。”

沙摩柯冷哼一声,言道:“谁叫他才接一招就要跑?老子还没有打痛快,自然要给他一点教训。”

魏延这才明白原来鲍隆是不战自败,旋即又冷嗤道:“鸭子死了嘴硬,刚才阵前不敌,你为何又故伎重施?”

“这这……这我是为自保!”沙摩柯梗着脖子,瞪大眼睛说道:“老子堂堂蛮王,为了保命用出绝招,这很合理吧?”

徐庶叹道:“既然不是有意为之,冤家宜解不宜结,还请大王拿出解药来,先为鲍校尉解毒。”

“老子从来不用毒!”沙摩柯言道:“那只是一种叉鱼用的草药,只会让鱼昏迷过去,太阳一晒就活蹦乱跳的。”

“还有这等怪事?”魏延大感惊奇,命亲兵去将鲍隆抬到帐外前去晒。

“来人,为大王松绑!”徐庶传令士兵解开罗网,抬手道:“看座!”

沙摩柯恢复自由,活动手脚,猛地地甩动长发,水珠四处飞溅,低头嗅了嗅身上,顿时浓眉紧皱。

魏延警惕地按剑盯着他,只要稍有异动,便将其一剑击杀。

“不对,味道不对了!”沙摩柯在胳膊身上来回嗅着,跌足长叹道:“没有原来那味儿了。”

魏延冷笑道:“你又不是猪羊野兽,还要在身上留下味道?”

“大王请坐!”徐庶示意沙摩柯入座,问道:“五溪族人历来居于群山之中,与世无争,尔等何故反叛?”

沙摩柯走了两步,顿觉浑身轻飘飘的,脚下虚浮,竟差点摔倒,被洗干净之后,浑身都不自在。

魏延怒道:“大王何故叛乱?”

“啊?”沙摩柯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擒,颓然坐在凳子上,说道:“刘将军将武陵送给本王,还答应给我们一千斤黄金,再送本王美女十名做王妃,荆州的女人都很漂酿,老子凭什么不要?”

魏延冷哼道:“荆南四郡,已为东吴所有,尔等岂能毫不知情?吴侯统御江南,军民顺服,尔等不知偏安自守,妄图犯境作乱,好大的胆子。”

沙摩柯瞪眼道:“这天下是刘家的天下,刘将军汉室宗亲,掌管荆州,将武陵郡让给我们五溪各族,这有什么不对?”

“哼,纵然是刘氏天下,也不是他刘表说了算!”魏延冷笑道:“刘家崇信奸佞,朝纲崩乱,大失人心,早已无力为这江山作主。天下自当为有德者居之,吴侯文治武功,顺天应人,尔等好不自知。”

沙摩柯大声道:“我们的祖先是被光武帝征服,世世代代都服从刘家人的命令,孙策算什么?”

徐庶静静看着二人争吵,听罢笑道:“大王如今被我所擒,可曾心服?”

沙摩柯偏过脑袋:“你们汉人阴险使诈,本王一个人闷起老阔(脑壳)冲,中了你们的圈套,老子不服!”

魏延拔剑厉喝道:“你要求死不成?”

沙摩柯吓得身躯向后一缩,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其实才刚满十八岁,又继承蛮王之位,正是满腔热血、春风得意的年纪。

得到刘表的书信和承诺之后,准备轰轰烈烈大干一场,没想到这么快就吃了败仗,当然更不想早早送命。

就在此时,帐门口走进一人,正是鲍隆,见了沙摩柯低吼一声就要冲上前动手。

“慢!”徐庶抬手喝止,魏延拦住了鲍隆,见他安然无恙,倒是松了一口气。

徐庶看向沙摩柯,问道:“我若放你回去,叫你重整兵马,堂堂正正来一场交锋,大王意下如何?”

沙摩柯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庶:“你真要放我回去?”

徐庶言道:“你中计被擒,纵然归顺,吾料回去之后也难说服族人。我便放你回去,重新挑选三千精锐,三日后于澧水正面交锋,胜者为王,如何?”

“好,一言为定!”沙摩柯站起身来,向徐庶躬身施礼,“我们族中从来都敬服强者,到时候五溪各族族长会亲自来战斗。”

徐庶微微点头,吩咐道:“来人,为大王赐酒践行。”

有士兵端酒过来,徐庶示意魏延和鲍隆陪饮,三人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哈——好酒啊!”沙摩柯忽然双目放光,砸着嘴问道:“这是什么酒?”

“江东还有比这更好的酒,只要你愿降,便管够!”魏延淡淡说道:“若你执迷不悟,以后也没机会喝了。”

沙摩柯不敢说话,又端起酒碗将剩余的酒渍吸溜干净,砸着嘴意犹未尽。

他们是苗人后裔,家家户户都会酿酒,每年各寨都会拼酒,自以为比汉人的酒好喝,没想东吴还有如此美酒。

徐庶摆手道:“来人,将大王送出营外。”

沙摩柯高一脚低一脚地向外走着,也不知道是回味美酒,还是洗了澡觉得身体发飘,总觉得十分别扭。

到了辕门处,有士兵将他的兵器交还,只见沙摩柯来到澧水岸边,忽然躺在泥沙中来回打滚,直到浑身沾满污泥,才撒腿飞奔而去。

鲍隆看得目瞪口呆,愕然道:“我家的驴干活之后要在地上打滚,这蛮王是属驴的不成?”

魏延也哑然失笑,摇头叹道:“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想改造一个人,何其难哉?”

鲍隆还未见过徐庶,见刚才魏延对他言听计从,拉着他的衣袖低声问道:“魏将军,方才帐中那位,他是什么人?”

“高人!”魏延冷哼一声,甩袖而去,留下鲍隆在那里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