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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传来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意，落在门把上的手指微微颤动，乔羽缓缓打开门，“先生，不不是。”
“那你看见我就跑？”
手指揪着衣摆，乔羽没说话。
他怎么可能会看见先生就跑呢，只是……只是不想让先生担心他。
心底虽然是这么想的，可乔羽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男人身上瞥过去，他到底还是更想知道先生会不会担心他。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姜少泽火大，一抹恶趣味忽然挂在嘴边，捏着下巴，绕着他上下打量。
“头发凌乱，面色红润，衣摆不齐，”忽然扇了扇空气，“恶心的信息素，乔羽你——你该不会是出去——偷情了吧？”
他还故意拉长偷情这两个字。
乔羽脸色倏然惨白下去，瞳孔布满了震惊，就连扶着桌沿的手都在颤抖。
“先生……就是这样看我的？”
半响，将近嘶哑的声音才响起，如同卡进了玻璃碎渣，鲜血从里面流淌出，脸上却依旧抹着笑。
稀碎的日光在那一刻似乎也揉入了他的眼睛，竟让姜少泽看不清他眸中究竟装了一些什么。
心底莫名闪过慌张。
姜少泽目光微微躲了一下，挤在喉咙的话却脱口而出了。
“怎么看？还真当自己是贞节牌坊呢！你要真贞洁，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乔羽沉默了半响，低头哑笑，“先生，被戴戴绿帽子的是你啊。”
四目相对，姜少泽微愣。
这一回倒是切切实实看清青年眸中的东西了，淡褐色的瞳孔，如坠两个世界，一半慢慢碎裂，一半缓缓趋于平静。
心底的惶恐在蔓延，落在裤腿上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姜少泽压着心神，甚至连反驳的话都忘了。
他明明记着以往不是这般的，应该是漏看了什么。
对，一定是漏看了什么。
“乔羽，你回来！”
姜少泽在原地定了两秒后，朝那早已经往楼上走的人大喊。
青年只是停住脚步，却没有回过头，甚至侧头回头看他一眼，额前的碎发几乎完全挡住倦怠又通红的眸子。
似乎因为自己并未发言，青年又重新抬起步子离开。
“操！”
墙壁上那一连串的水晶装饰品瞬间落地溅成花，淅淅沥沥的碎声还在空气里回荡，姜少泽又一把将桌上刚拿回来的那一套情侣礼服丢进垃圾桶里。
他向来都被人捧着的，这个小结巴不仅让他等了两个小时，还敢这样无视他的话！
亏他还故意找了一套情侣礼服过来！
简直是把他能耐了！
三步做两，姜少泽走到客房门前，却发现里面被反锁了，他重锤了好几下，“乔羽，你什么意思！给你能耐的，竟然不知死活甩我脸色！”
“出来，你赶紧出来！”
“怎么的，说你两句就不行了？你当你是什么身份！”
那一抹几乎要破碎的身子从红木门上缓缓滑落，仅仅是一门之隔，更何况他并未堵上耳朵，即便是再难听的谩骂声都挤入耳朵里，撞落心脏上。
隔了许久许久，外面的人似乎累了，狠踢了一下门就没有任何动静。
乔羽忽然低声笑了一下，指尖一遍遍摩挲着手上的素戒，那一颗早已痛到发麻的心依旧涌上丝丝缕缕的懊悔。
任性什么？
看吧，先生心里肯定又讨厌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