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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跟在后面，应了一句，又连忙问道：“早餐还是就准备一份粥？”
“再来一份板栗鸡丝粥，煮久一点，拿保温盒装起来。”
omega的恢复能力向来比alpha弱，乔羽此时肯定只能躺在病床上，甚至可能连话都说不出来，姜少泽担忧照看乔羽的人不知他喜欢吃什么。
管家是从老宅那边过来的，照顾小少爷十多年了，此时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上时而喜时而忧，微微好奇，“少爷今天是遇到喜事了？”
“接你们夫人回来了。”
姜少泽忽然回头，他一脸肯定，并未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跟姜父约定的时间在上午十点，姜少泽到那边的时候才九点多一些，他进门便见自己的父亲今日配上一身死气沉沉的黑，旁边还备了一把全黑的雨伞。
他微拧着眉头有些不满，以往父亲也有这样的穿着，可今天是他是时隔四个月再见乔羽，就应该穿一些喜庆一点的衣服。
“父亲……”
姜少泽刚开口就被姜父冷声打断了。
“你穿的是什么玩意儿？赶紧换了这一身花花绿绿的。”
“哪里花花绿绿了，就这酒红色的领带还是乔羽送给我的。”
“你若是不换就别去了。”
姜少泽只能安安分分去换了一身几乎是全黑的西装，他并非不喜欢这样的西装，只是觉得今天穿成这样多少有点不太吉利的感觉。
他还要让乔羽原谅自己，若是乔羽不喜欢他这衣服装扮该怎么办？
算了算了，等见到乔羽再说。
车子在路上驶得越久，眼皮跳动得越频繁。
“还没到？”
姜少泽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姜父依旧是一身寒气凌然，瞥了他一眼也没应一句。
车子又绕上了环山公路，姜少泽看着外面倒退的风景，他知晓自己父亲确实有这样一处地产，但他不知原来那处地产拿来盖了疗养院。
他按了一下依旧在跳动的眼皮，想着若是父亲名下的疗养院，那估计乔羽的身子会养好得更快。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想法在半个小时后显得尤为天真又可笑。
林立的竹林深处，一块小小的墓碑孤独地立在那里，一束还盛开的白菊花被摆放在地上，除此以外，那上面只有一张黑白照片以及乔羽二字。
姜少泽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荒唐。
“父亲！我要见的是乔羽，活生生的乔羽！”
“你能不能别开这样的玩笑！”
“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了，我会对乔羽好的！”
他父亲对乔羽的好，姜少泽是知晓的，否则当初就不会用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诱惑他签下离婚协议了，可这事……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呢！
乔羽怎么可能不在呢！
像他这样的恶人都活下来的，乔羽怎么可能活不下去呢！
姜少泽一直重复着自己会对乔羽好的诺言。
而姜父只是在一旁深深看了他一眼，直到他念叨到神情有些恍惚的时候才命人将资料递过去。
纸张哗哗作响，卷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最后……找到的只有你，小羽他，把你挡在身后了。”
向来凌厉的中年男人此时露出难得的脆弱，他还记得当初看到救护车上的人是如何惨烈的一种情况，抢救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才抢回一丝希望。
至于乔羽。
足足半个月的搜索，可搜罗到的依旧只有碎布和沾有dna的残骸，连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姜建国最后看了一眼抱头跪到墓碑旁的人，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亦不知该感叹的是自己当初插手他们的婚姻，还是感叹人死不能复活的悲哀。
簌簌风声卷着凋零的落叶。
跪倒在那里的男人，猩红着眸眼似笑又似怒，翻落在地上的资料被反复糅杂又被反复铺平，最终点蘸上透明的液滴，晕开了字体。
“没找到……为什么会找不到？”
“你在骗我的是不是？你肯定是在骗我的。呵，我就知道。”
“别玩了乔羽。”
“我知道错了，真的，我知道错了，别再开这种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
“乔羽……”
那一张黑白照片上，少年青涩的脸上依旧一如以往，泛着腼腆的笑，半弯的眸眼如同点缀夜空的繁星。
却是寂静无人应答。
只有簌簌风声，像是低低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