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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颍川太守的长公子邵景,此时正悠闲的倚在翼州剌使别院的一间装修雅致的厢房胡床上,一边惬意的品着面前刚刚煮好的茶汤,一边听着对座一名中年汉子的低声汇报。
这中年汉子,名唤刘尚,便是高突骑口中那名与邵景形影不离的高手仆从。
“公子,卑职昨夜仔细探察过了,这座府邸当真是个好选址,庭院众多、守备寻常,却紧邻闹市,周围民宅环绕,地形复杂,若以此处行事,可谓是隐、守兼备!”
刘尚看了一眼邵景的脸色,继续恭敬道:“尤其是后院与右侧偏院,共计有房七间,只有那两个浑小子和几名下人居住,除了入口处有几名护卫值守外,整个偏院便再无旁人。”
“嗯,都尉辛苦了。如此,咱们此行的任务便已达成了一半。”
邵景闻言,脸上闪现过一抹兴奋之色,向刘尚拱手行礼。
刘尚见状,慌忙起身:“万万使不得!此乃卑职份内之事,当不得公子一礼”。
“都尉莫要过谦!这一路幸赖都尉护佑查探,方能这般周全”。
见刘尚执礼如此谦恭,邵景轻轻一笑摆了摆手。
下一刻,他已是放下茶杯,看着刘尚若有所思的笑道:“明日随我去一趟王府,来了这许多天,咱们也该去拜望拜望这座城的主人了。”
“诺!”
“哦,对了,昨晚让你去教训一下那两个小杂碎,如何了?”
邵景突然想起昨晚在高家家宴上,高突骑和高道豁两人藏蛇入垫之事,眼底滑过一丝怨毒。
“按公子的意思处置了,那小胖子被吓得不轻,连哭带叫的,一夜都没睡好,蛇都是去了牙的,算是略施警告罢了”。
说到此处,刘尚笑道:“嘿嘿,堂堂膘骑将军的长公子,竟被条无牙的小蛇吓得屁滚尿流,若是来日传将出去,他阿爷这‘当世项羽’的威名,怕是就要毁了”。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邵景闻言,开心的大笑了起来。笑了一会,他的面色却渐显狰狞,只听他低声恨恨道:
“哼!这高家的人真是作威作福惯了,徐、济、翼三州就不说了,就连渤海这座小城里,两个黄口小儿竟也敢在本官面前这般恣意跋扈!以前常听你家刘使君嗟叹高氏久怀异志、民戴兵拥,北道几成裂土之势,甚至只要他高氏愿意,朝夕便可倒转乾坤,说实话,我曾经不以为然。未料这一路行来,倒还真是开了眼。观这渤海,上至太守,下至门吏,十有六七却都是姓高,行的也是他高家的家法,就连朝廷堂堂一郡太守,也要处处看王府里那个女人的脸色行事,此处怕是已然成了他高家的渤海!西、南诸道,衮衮诸公,皆是只图自保、视若无睹,也唯有刘使君敢挺身铮言,以一州之力相抗高逆,我家大人对使君高义素来是感佩得紧。”
刘尚闻言默然,稍顷才放下手中茶盏。
他微一欠身道:“公子说得的是,义父他老人家自是心念社稷,肝胆可昭日月,我独孤氏阖族无论长幼,皆愿为天子马前驱策,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听了刘尚的话,邵景先是一愣,有点莫名其妙,接着便回过味来,苦笑着摇头道:“都尉多心了!本官刚才只是有感而发,都尉与刘使君的义举,便已然表明了独狐氏的心迹,又何需多言。”
原来,这刘尚并非汉人,他这个刘姓,也不是汉姓的刘,原是鲜卑八大贵族之一的独孤氏,因大魏孝文帝在位时,力推汉化,这才在皇命之下,与鲜卑诸族一同改了汉姓,被赐姓为“刘”,而刚才他们二人口中的“刘使君”,指的便是现任荆州剌使独孤信。
说起这改姓一事,此处还得交待一句。
当年孝文帝曾颁诏,亲自为鲜卑各族赐下汉姓,并在诏书中明令:丘穆林、独孤、陆六孤、尉迟等功勋八族改姓为穆、刘、陆、尉等八汉姓,且子孙世代若入仕为官,只许担任正员外郎以上的高级官员,不得就任低等官吏,以保证鲜卑权贵在汉化后仍能世代享有贵族地位,这就是后来的“鲜卑八大姓”的由来。同时,鲜卑各族也均被赐了汉姓,如娄、莫、梁、吕、车等等,五花八门。
这独孤氏为开国贵姓,举族久居北方,百年下来,自然便与占据东、北两道的高氏门阀故旧多有往来,眼下洛、晋二都之争正值敏感时期,独孤氏虽已选择了效忠洛阳,但却始终未将立场摆到明面上来,不免时时遭到帝党猜疑,这才导致刘尚在听了邵景的那番话后,有些反应过度。
屋内两人正尴尬间,门外突然响起了几下轻柔的敲门声。
刘尚瞬间如猎豹般弹射而起,几个闪身,便已轻手轻脚的侧身贴在了门后,右手在腰间一晃,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已握在手中。
门外传来一名高府小婢女的声音:
“公子,府外有一位美貌小娘求见,却是不肯入府。门子让奴过来通报一声,问问公子究竟见与不见?若要见,则恐得劳动公子亲至一趟门房了”。
房内的邵景与刘尚远远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与讶异。
邵景双眼微眯,暗忖:自己在这渤海郡城,并不认识什么女子啊?更未招惹过任何势力,莫非是阿爷背着自己另有安排?居然还是一个美貌小娘?那说不得倒是要见上一见了。
一念及此,他便开口朗声道:“知道了!让她在府外候着,本公子这就过去”。
“诺!”
直到门外婢女的脚步声渐远,刘尚这才疾步回到邵景身边,盯着邵景的眼睛,皱眉低声问道:“公子也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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