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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者须发皆白,腰杆却挺得笔直,一张如刀雕斧琢般的刚毅面容上,鼻梁高挺,眸子中流露出骇人的精光。
刘尚见到又有高手自林中出现,不由加了万分小心,暗运绝学功法于左手,左手手掌青筋暴起,瞬间由苍白变得赤红,还带着一丝隐隐的青气。
而不远处的高洋见到这名老者,却也是不禁神色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原来,这突然出现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郡王府的总管何伯。
高洋紧张的原因有二,一是今日设下这个局,他可是瞒着娄王妃干的,能将府中这十余名侍卫请来,也是打着请他们保护自己并协助甄别细作的名义,不然以他一个无官无职、闲散公子的身份,可是调不动这些相府直属军司精锐的。所以他今日之举,是断断不敢惊动何伯的,就怕事情传到母亲耳中,回去又要挨收拾。
而让他紧张的第二个原因,则是何伯刚才所展现出的实力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印象里一直满脸慈祥的老人,竟会有如此恐怖的武功,仅凭一根扔出的竹竿,便能轻松将眼前这个身手强横的刘尚击退数步,这倒底是什么功夫?
可何伯却是仿佛没见到高洋似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刘尚的左手上。
“邙山拂云手?!”他沉声道:“老夫记得邙山派门规森严,开山祖师玉虚道人曾在三清座前立下门规:门下弟子一不涉江湖、二不入朝堂,却不知何时开了禁,竟允许弟子出仕为官了?”
“你?!——你究竟是何人?!”何伯的这番话,着实令刘尚大惊失色,旁人或许不识,可他却是武道中人,眼前这老者虽衣着平平,周身却隐隐有气息流转,显然是一名顶尖内家高手,而刚才仅凭一招便识破了他武功渊源的这份眼力,也是令刘尚心下一寒。
而更他让郁闷的,则是今天竟是接二连三的在这林中遇伏,也不知高突骑这傻小子还找来了多少强力的帮手,早知如此,那日倒还不如与这对傻瓜兄弟结个善缘了事。
“你还不配打听老夫的名姓!”何伯沉声喝道:“说,邙山派来渤海,究竟意欲何为?!”
“何伯,这个坏蛋叫刘尚,他旁边那个小白脸叫邵景,是颍川太守的儿子!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昨晚突然来到俺们家,死皮赖脸非要留宿,俺们见他们可怜,好心收留,可这两个坏蛋夜里却又偷偷往俺们兄弟床上扔毒蛇,竟是意图谋害俺们,这心忒是歹毒!”一旁的高突骑此时突然扯着嗓子嚷了起来。
“住口!!这位前辈,切莫听这黄口小儿胡言乱语!在下乃是南道折冲将军,旁边这位邵公子是颍川太守府从六品瞻事,我等只是……”,刘尚不欲多树劲敌,见这老者功夫了得,又听到高突骑胡扯构陷,不由急忙开口辩解,说到一半却是突然被那老者打断。
“突骑公子,你说此人名叫刘尚?呵呵呵——!”何伯冷冷的笑着,转过脸盯着刘尚突然厉声喝道:“邙山逆徒——独孤胜!尔可知罪?!”
何伯的这番话,引得现场众人的脸上齐齐都变了颜色,高洋等一众少年更是满脸的诧异与好奇,只有呆立在场中的刘尚此时是一脸惨白,脸上肌肉不时微微扭曲抽动着。
“你到底是何人?”刘尚再次盯着何伯开口问道。
何伯此时方才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刘尚,笑道:“老夫名叫何——青——山!”
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场中情况的高洋闻言不由微微一怔,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何伯的真名叫做何青山,而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发现刚才那刘尚在听到何伯名字时,面上神情竟猛的苍白了几分,看过来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似乎在刚才的狠厉中还多了……一丝绝决。
而此时,何伯的面色已经渐渐阴沉了下来,他看向刘尚冷声道:“想不到,今日你竟能在此地落入老夫之手,这还真是巧了!”
他扫了一眼周围一脸莫名其妙的众人,才冷哼一声,指着刘尚缓声对众人说道:“十年前,邙山派一夜之间竟出了一男一女两个逆徒,男的名叫独孤胜,女的名叫林玉儿,这二人淫乱门规、杀师夺宝、叛门出逃,当时此事可谓是轰动武林。随后,邙山派广发江湖贴,以重礼相邀,请各大友好门派在江湖上搜寻此二人踪迹,却一直未得其果。直到五年之后,有人竟在青虚谷剑冢野径内,发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个便是那名叫林玉儿的女子,而另一个则是一名婴孩,可那名欺师灭祖的男逆徒,却始终杳无音信,江湖传言,那婴孩便是他与那林玉儿的……”
“你住口——!”就在何伯说到此处时,那被他称为独孤胜的刘尚,却突然暴起发难,他面容扭曲狰狞,身体前倾,左手化爪右手挥剑,卷起一股劲风,如雷霆万钧之势,闪电般的直扑何伯面门。
“何伯!”一旁的高洋见状,惊得脱口而出。
却未料何伯竟是连瞧都没往独孤胜这边瞧上一眼,只是猛的一抬手,奇快无比的朝着独孤胜扑来的方向虚拍了一掌。
只听“呯!”的一声,便见到方才还攻势凌厉无匹的独孤胜,此刻整个人却像是一截被劲风扫中的枯枝般,猛的向后弹飞出去足足数丈,结结实实摔在了池岸边冻得坚硬的泥地上,一口鲜血,自他的嘴角涌出。
“那逆徒最拿手的绝技,便是这‘邙山拂云手’,是他的师门独传功法!难怪找不到,原来竟是隐姓埋名躲到了颍川!蠢货!既想大隐于市,却还要留着独孤的刘姓,真当天下英雄都是傻子不成?”何伯依然是不急不缓的将这最后几句话说完。
这个八卦的信息量可是太大了,高洋听得小眼睛直冒光,他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个满脸沧桑的大叔,当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天怨人恨的爱情!还有,与那女子一起死去的那个婴儿,应该就是这刘尚与那林姓女子的孩子吧?看他刚才那失控的样子,悲愤之情应该不是作伪,可他这些年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剑冢报仇,而是要改名换姓躲在颖川当个什么都尉?这次还跑到渤海来?难道对他而言,在颍川做个都尉竟比替自己妻、子复仇更为重要?
他脑子里正自胡思乱想之间,突然猛的感到身侧有一股凌厉的劲风袭来,却是那刘尚趁众人不备,突的弹身而起,将握在手中的长刀直直向他掷来。
“公子小心!”何伯与众侍卫皆是急呼出声,何伯身影虚晃,抢身一步,一把便将高洋拉至身侧,而一直端着劲弩的几名侍卫,已是下意识的扣下了手中弩机。
可就在瞬间,那刘尚却是突然身形电转,竟一把将旁边前来查看他伤势的邵景抓了过来横在身前,只听“卟卟”几声,数枝弩箭尽数没入邵景当胸,邵景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便如同一个破布口袋般被刘尚重重向着何伯等人方向砸了过来,而刘尚则借着这一抛之力,向后弹出数丈,运起诡异步法,几个兔起狐落间,隐没于竹林深处。
“少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场中仅剩的那两名邵景护卫眼见邵景身中数箭倒在何伯面前,当下大恐,他们没去追击那背主逃窜的刘尚,却是各自怒吼一声,如发狂的恶狼般朝着何伯扑来,欲抢夺邵景。
可是他们再快,又哪里快得过那“武侯弩”?只听“嗡!嗡!”数声弦响,又是七、八枝劲矢射出,将那两名护卫当场洞穿,立时便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