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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老头儿一边说，高洋一边认真的听着。
“莫非，我们高家便是那些奇怪先民的后代？”
高洋不禁好奇的试探着问道。
“然也！”
怪老头儿点了点头，抬手制止了正想追问的高洋，继续道：“其实，自夏始，天下便已有高姓，但直至商周之前，高氏族人千年来从未曾进入过中原，一直世代隐居渤海。”
“可您刚才不是还说上古时期，天下人皆不敢以‘高’字为姓吗？”高洋敏锐的发现了怪老头儿语言中的漏洞。
“的确，不过高氏一族的先祖，能以上清为姓，并非是故意辱没神灵，恰恰相反，而禹帝奉天命，饬令其为高姓。因为，他们世代便是华夏一族的——‘祀神者’！”
“祀神者？”高洋讶然问道：“什……什么是祀神者？”
“呵呵”，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怪老头儿微微一笑，缓缓道：“祀神者啊，就是——替天下苍生与神灵沟通之人。所以，这世间也只有一个‘高’字可配为这一族的姓氏。”
“扯淡”，高洋毫不客气的表达了自己的鄙视。
怪老头儿闻言竟也不恼，而是瘪了瘪嘴：“故事听起来是有些玄乎，可上古流传下来的记载，就是这样，不信也得信。”
“这些高氏族人，最初一直定居在渤海，当时的人皇、族主们要来祭祀上苍、问卜吉凶，都要亲至渤海求问高氏一族。后来中原爆发了华夏诸族大战，高氏也牵扯进了其中，高氏由此才在华夏开枝散叶，但其中最核心的一支血脉，却从未离开渤海。”
“您的意思是，这天下所有高姓之人，都起源于同一个祖先？且我家先祖便是这最核心的一支血脉？”
高洋眼下正是好奇心大盛之时，急于向怪老头儿求教，竟浑然未觉自己在话中已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
“正是！”
怪老头儿含笑点头道：“老夫考考你，你可知如今天下共有哪些高氏同宗啊？”
“天下姓高的，多了去了！小子哪里知道”，高洋老老实实的回答。
开玩笑，他又不是族长，上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怪老头儿摇摇头，眉毛一挑，掰着手指头对高洋道：“你且听仔细了！当今高氏东有渤海高氏、南有广陵高氏、西有昆仑高氏、北有塞外高氏……哦，他们在渤海之北也建了个朝廷，叫高句丽，这你总归是听说过吧”。
“什么？！高句丽国的皇族也与我家同宗？他们不是外族蛮邦吗？”高洋闻言诧异道。
却见怪老头儿神色一凝，拿手指点了点面前的地面，一字一句的道：“什么叫外族蛮邦？！这天下的高氏，追根溯源，始终都是同出一脉，就是这渤海！”
“这是为什么？”
高洋回想着曾在母亲笔斋中见过的《大魏南北全图》，皱着眉自言自语。
“嗯？你在说什么？”怪老头儿问。
“小子在想一个问题：高句丽与我渤海高氏一样，也在渤海边，而他们的皇室恰好又是高氏同宗，这仅仅只是个巧合吗？”
怪老头儿闻言眸中精光一闪，嘴角隐隐浮现起一丝笑意，沉吟了一下，才对高洋道：“巧与不巧，老夫不知道，但老夫却知道，这高氏从上古时起，便有一个世代相传数千年的使命，那就是——守护渤海的秘密！”
“渤海的秘密？！”高洋此时已被这怪老头的话，给吊足了胃口，不由急着追问。
却没料到怪老头儿双手一摊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见高洋一副失望的样子，怪老头儿依然是不急不徐的笑眯眯道：“老夫只知道这渤海的万顷波涛之下，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可至于这个秘密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老夫是真的不清楚。这渤海，老夫曾去过无数次。啊，不止老夫去过，历代周王，始皇，两汉诸位帝王，甚至包括那曹孟德，都曾经去过，却都是无功而返。老夫虽机缘巧合、偶有所得，却依然是不明就里。所以，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他日你若有缘，说不定也可自去探寻一番。”
“是不是‘海底花’、‘水中石’？”高洋不知怎么脑中突然冒出那晚在花厅偷听到的这两句话，当即脱口而出，然后以期待的目光看向怪老头儿。
可他却发现，怪老头儿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疑惑之色，思忖了良久才反问高洋：“什么‘海底花’、‘水中石’？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两句话的？”
“是我无意中，在城外听到一个路过的大叔说的，他说渤海下面有一朵很漂亮的花，还有一块大石头！”高洋不打算告诉这来历不明的老头实情，于是便满口胡扯。
“嗯——不知所云，要么就是此人一派胡言，要么就是你没把话听完全”，怪老头儿一边思考着一边说。
“乐哥儿！”
此时，一个清脆的甜美声音从石室外传来。
高洋一抬头，便见春儿，端着一石碗走了进来，碗里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蒸地瓜。
隔着老远，高洋便闻到了蒸地瓜的香味，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的高洋哪还忍得住？二话不说，从春儿手中接过碗，也顾不得烫手，剥开地瓜皮，便“呼啦、呼啦”的吃了起来。
见到他的这副吃相，春儿忍不住捂着嘴轻笑了起来，柔声道：“你慢点儿！”
“嗯！”高洋一边埋头往嘴里扒拉着面疙瘩，一边含浑的应着。
他刚吃了两口，眼角扫到了对面的怪老头儿，这才恍然想起，将手中石碗往前一递：“还有一个，你也吃点？”
怪老头儿看着他腮帮子塞得满满的样子，笑眯眯的道：“都是你的！老夫看着你吃就行！”
高洋闻言一边吃一边看看春儿，咽下一口地瓜，朝怪老头儿一呶嘴，问道：“他当真不用吃东西？”
春儿笑着摇摇头：“老神仙三天才吃一次东西呢，现在还没到日子。”
这下高洋吃不下去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怪老头儿，好奇的道：“你当真三日一食？这是何道理？也是法术？”
“哈哈哈哈”，怪老头儿听了，畅快的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子才对高洋道：“不是对你说过了吗？这是老夫修行的结果，你现在可相信了？”
高洋小眼睛转了转，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对着怪老头儿道：“小子初见翁翁时，就觉得翁翁仙风道骨，定非凡人！如今看来，果然是老神仙般的人物，小子能得遇翁翁，当真是三生有幸……”
“你打住”，怪老头儿面无表情的瞥了高洋一眼，道：“你是不是想让老夫传授你修行之法？”
高洋目光紧盯着怪老头儿的脸，见对方虽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却并没有恼怒之色，不由心中一阵窃喜。此时听闻怪老头儿的问话，忙不迭的点头应诺。
怪老头儿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叹道：“你本是块上好的璞玉，唉——只可惜啊，已是个废人！”
“你说啥？！”高洋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