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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恰有一阵夜风拂过,“文山阁”上铜铃奏响。
那撼人心神的钟乐之声如流水般自夜空中淌下,令白玉阶下,第一次见到此等奇观的数十名黑衣人,个个目瞪口呆,被眼前之景震撼得不知所措。
“都清醒点!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在哪里!还要不要脑袋了?!办正事要紧,目标不在此处,大家分成三队,去那边的三处园子!手下做得干净些!”
与众人不同,那领头的黑衣女子却似乎对眼前的这一奇景,并不为稀奇。
见众人这般模样,当即没好气的娇斥了一声,吩咐众人快些行动。
被她这么一喝斥,众黑衣人这才醒过神来,心下顿时一凛,这才想起自己此时是身在丞相府中,稍有不慎,便是插翅难飞。
当下便齐齐应了,迅速分为三组,各自纵身向着“文山阁”两侧绕了过去。
可是!
就在这时,“文山阁”的一楼明堂的纸窗内,却突然亮起了一盏灯火。
紧接着,这灯光便似会传染一般,一个接着一个亮起。
只几个呼吸间,整个一楼的各处房间内灯火,竟次递大亮。
原本一片漆黑、仿若无人的“文山阁”一层,瞬间灯火通明!
正在众人为眼前的惊变感到错愕时,“文山阁”一楼那八扇四开的巨大朱漆木门,突然毫无征兆的“哗啦”一声,同时被人由里向外打了开来。
这一异变,令在场众黑衣人无不大感惊恐。
因为,以他们的武功修为,方才竟是无一人感知到这阁内竟还暗藏有人?
大惊之下,众黑衣人纷纷举起手中各式兵器护在周身,目光却是下意识的都向那玉阶之上看去。
只见,“文山阁”高高的汉白玉阶上,大门洞开的明堂门口,一名男子的身影,正在灯光的映照之下,负手背对着众人默然而立。
虽然看不见正面,但那一身黑红相间的一品官袍和头上的明珠王冕,却早已表明了这人的身份,却不是这相府的主人——大魏渤海王、大丞相高欢,又能是谁?
看着那人的背影,为首的那名黑衣女子露在黑巾外的一双美目瞬间瞪大了,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失声脱口惊呼道:“这绝不可能!”
只是话刚出口,她却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言语陡然止住。
她飞快的拿眼角扫视了一眼身边的一众黑衣高手,俏目微凝,视线最后锁定在高阶之上的那人身上,缓缓举起手中长剑遥指那人,冷声娇叱道:“你是谁?!”
听她此言,周遭数十黑衣高手如梦方醒,也都是回过味来,顿时各自加上了几分小心。
方才,他们也觉得甚是奇怪。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清晰的感应到,这“文山阁”内,除了眼前这位丞相大人以外,竟是一片空寂,察觉不到其他任何人的气息。
可是,堂堂魏国大丞相,又怎会在此时一人独自在此?难道想以一人,对决这众多武林高手?这岂非是笑话?
场面一时诡异得令人有些心悸。
可是,面对着那为首女子的质问,玉阶上的那人,却没有半点反应,仍是那样背对着他们,静静的负手站在原地。
只是,一股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之感,突然无形的在众人四周扩散开来。
一众黑衣高手哪能感应不到?这种莫名的危险感,令每个人的瞳孔都开始微微收缩,各自暗运内劲,全神戒备。
对恃片刻后,在黑衣女子的目光示意下,三名黑衣人握着手中兵器,轻轻的踏上了玉阶,屏息凝神,向着那男子所立之处,一步一步拾级而上,缓缓靠了过去。
此时,“文山阁”前的空地上静寂而压抑,甚至能听见那三名黑衣人小心踏上玉阶时,脚下发出的极轻“沙沙”声。
三人缓缓走上了玉阶,那位权倾天下的丞相大人,离他们只剩下数步之遥。
可那人竟仍是一动不动,依然那样安静的背对着他们,就仿佛根本不知道已有三名高手来到了他的身后。
这诡异至极的场面,令阁前每个人的呼吸都渐渐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三名黑衣高手相互对了一下眼色,手中兵刃微动,就在他们即将出手之际,簌的一阵夜风拂过,“文山阁”上二十八铜铃突然发出一串清脆的叮咚乐响。
众人略一分神,那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高丞相”,却瞬间动了。
一柄三尺长的亮银细剑,好似凭空突然出现在他的右手之中,
剌、划、挑。
脚下未动,却是三剑连出,行云流水,快若闪电。
攻击只在眨眼之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待得再看清之时,却见那位丞相大人依然只是负手立在原地,就仿佛从未动过一般。
不过,紧接着,“文山阁”前的数十名江湖高手便见到了他们此生中最为恐怖的一幕:
只听“当啷”几声脆响,那三名刚靠近高丞相的同伴,手中兵器竟然同时滑落。
一人猛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头,一股鲜血正自他的指缝间如绢流般淌出,他身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无力软倒在地;
另一人也是同样双手捂颈,粘稠的鲜血像是涌泉般随着他的脉搏不住喷洒而出,可下一刻,他的头颅却突然在众人眼前缓缓自颈项滑落,无头的尸身在他颈中喷洒出的漫天血雾之中,轰然栽倒;
三人中,只有最后那名同伴仍然背对着众人站着,却是低着头,双手似正放在自己胸前,不知在干什么。
紧接着,那人缓缓转过身来,众人看到,他圆睁的双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黑巾之下的一张嘴不住的张合着。
他瞪着失神的双目,望着阶下的众人,似想要说些什么,可才踉跄着前行了几步,他的胸腔至丹田处便瞬间绷裂了开来,肚子里五颜六色的各种脏器如同杀猪般稀里哗啦自腹腔中滑落到地上,从玉阶之上淌了下来,那人就这样面对着阶下众人,满脸惊恐的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满是血污却空空如也的腔子和流了一地的内脏。
他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向众同伴,似求救般,喉间发出一阵“嗬嗬”的怪叫,向他们抬起满是鲜血的手,却紧接着便一头从汉白玉高阶之上栽了下来,滚动的尸身拖着一地的肠肚流出长长一道血河,骇得玉阶下几名站得靠前的黑衣人皆是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此时,这数十名黑衣人投向那高丞相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个恶鬼妖魔,满是不可思议和极度的惊恐。
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刚才甚至根本就没看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在那一瞬间,人群中为首的那名黑衣女子却是看得仔细。
玉阶上的那人,只是右脚极快的后退了半步,那柄令人恐惧的细剑,便在瞬间刺透了其中一人的咽喉,收剑时再从第二人的脖颈间划过,顺势又在最后一人的胸腹前轻轻挑过,每一击都好似经过无比精确的计算一样,就连这三个人每人遇袭瞬间的本能反应都好像被考虑了进去。
那看似随意的半步,再配上那人的速度,极精准的同时封死了三人所有的生机,让阶上的三人对他那一剑,根本避无可避。
而最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则是,虽然攻的是背后之敌,但那执剑之人,竟是自始自终都从未回过头。
来不及思想,三点寒芒,从黑衣女子抬起的手腕中无声而出,追星赶月般朝那人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