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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闻言眉头皱起,语气中也隐隐带上了几分严厉的味道。
“啊?”
那中年仆役闻言,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之色,稍一思量,却是笑了。
他抬起一只手掌,做势在自己的嘴上轻轻拍了一记,温声道:“哎哟……都怪奴婢嘴笨!让公子误会了。奴婢们说的不是刺史别院,而是城外渤海口的王府别院!”
“城外渤海口……还有个王府别院?”
高洋颇感奇怪,自己在这渤海城里长这么大,居然还是头一次听说自家在城外还有一处别院,不禁有些有些狐疑的问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王府在城外这样一处所在?你刚才说的那个渤海口,具体在哪里?”
这下,那两名仆役听得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位王府二公子竟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还是那中年仆役开口回话道:“这个……公子问具体的地方,奴婢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奴婢们所在的那处王府别院倒也好找,从渤海东门出城,沿官道东行二十里,见一巨石后左转,顺小径再行五、六里便到了,门口挂着海口别院的牌匾呢。”
见高洋还是一副不甚相信的样子,这两二人当即同时撩起衣襟,探手从各自腰间摘下了一块铜牌,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
那中年人道:“二公子,奴婢们当真是海口别院的人,这是我二人的王府腰牌,做不得伪的。”
高洋目力极佳,即便隔着数步,也能洞察秋毫。
当下,他凝神细看过去,便见这二人手中所捧之物,果然为自家王府特制的缕纹腰牌,那纹路中暗藏的粗细变化和繁杂的花式普通人绝对仿制不出,当下心中疑虑稍减。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眼下王府刚逢大难,阿爷又亲自驾临,府内各处正是高手遍布、风声鹤唳之时,不良之人岂能混得进府里?
他方才所为,也只是突见两个陌生奴才时的本能反应罢了。
“都起来吧”,高洋淡淡吩咐一声。
然后,他拾步出了房门,缓缓来到二人面前,伸手取过那名中年仆役手中的腰牌,随意的翻过来瞅了一眼。
却见到牌子背面竟还刻着此人的名字“李德安”。
“嗯?你是死仆?”高洋有些诧异的脱口问道。
也不怪他吃惊,原来这渤海王府中的奴仆分为两类,一类是家仆,另一类便是死仆,两者对外的身份虽都是王府仆役,但在内部,身份上却有较大区别。
这渤海王府中的家仆,与大魏普通富贵人家家中的仆役并无二致,通常都是从渤海高氏各家各户的下人或这些下人的后代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或是一些从外面买回来的良家子,签的都是卖身契,受王府家法管束,犯了严重过错,主家打死不论,但这些家仆可为自己赎身出府亦或可由丞相、王妃亲自特赦,归还其自由身。
不过这些家仆,都有着严格的职司分工,一般不允许入内院行走。
而王府中的死仆却不一样,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府中老一辈忠仆的子嗣,或是高丞相军中烈士的遗孤,这些人生于王府、长于王府,早已没有原本的姓氏,一律都被赐姓为“高”。
这些死仆不签卖身契,在府中名义上为仆,实则为奴,身家性命早已与王府融为一体,在事实上亦是王府中仅次于主家贵人们的下一等家人,在府中没有院所、职司的限制,可在府中各处自由行走,是府内仆役中地位最高的一类人,也是对王府最为忠诚的仆役。
同时,死仆中,除了这些传家子外,还有一类较特殊的人群,那就是宫中历年来赏赐下来的宦官。
这些人因为一生再无其他去处,入了王府便也成为“死仆”,只不过在府中地位,要比那些高氏忠仆传家子略低一点罢了。
丞相高欢一生严谨审慎,治家也如同治军,为严格内府管理,便依着军中条例,为这些仆役们都统一配发了特制的黄铜腰牌,以明确职司与区别。
方才李德安二人掏出的,便是这种黄铜腰牌,无论家仆还是死仆,这腰牌的正面都是一样,但家仆腰牌的背面,铸刻的都是其在府中的司职。
如负责某个园子清洁的,其腰牌背面铸刻的便是“x园 掸尘”字样,各人所持的腰牌,也表明了持牌人日常能在府中活动的范围,平日里若不是奉了府中贵人特别差使,这些家仆是不得在府中随意走动的,出入皆有府中各处侍卫检查。
而死仆则不一样,他们的腰牌背面并无职司,仅铸刻有持牌人的姓名,可凭腰牌在府内自由行走。
一般像这种大清早洒扫庭院的活,通常都是由居住在各院各园的家仆们完成,所以高洋才会对这块牌子感到意外。
“你们怎么来此的?”
高洋想问清楚这二人到底是谁安排来的,便将腰牌扔回到李德安手中,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