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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安魂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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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双手,再稳一点,更稳一点。那双手尽力握着死神的镰刀,不顾喷溅上的鲜血,就在那里成为最后一根悬崖上的稻草。

后来情绪失控的家属毁了这双手,他再也拿不稳手术刀了。以往的生活成了过往云烟中的梦幻泡影。瞬间消失又毫无印象。

梁君子迷失了好几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都在想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没想到答案,最后用微笑面对生活。

那微笑是轻蔑的笑,嘲讽的笑,无奈的笑。带着情绪波动中的悲欢让嘴角轻轻上扬,不再压抑呜咽的内心,让声音从身体里渗出来,张扬的笑,疯狂的笑。

梁君子以前在意的东西没了,他开始改变自己,新的生活,新的习惯,一个全新的自己带着残破的手从身后走来,然后代替自己向前方走去。

“感觉自己被留在昨天了”梁君子笑着跟门后的大魔王说。门后没有任何声音,沉默在门前门后传递。

梁君子的故事还没有说完,他还在时空之门面前缓缓讲着。

一种感觉传来,只有对现实逃避的感觉,想要离开,但总觉得有些东西是放不下的。

那些杀不死你的,总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不曾起舞的日子,是对生命的辜负。

那便不再强大罢了,那便辜负而已。

那时候,感觉时间就像是欺骗者一样,用谎言来堆砌真相,用真相来去淹没你。

于是觉得一切都很合理,存在与虚无,邪恶与善良,梦的幻境,夜的篇章。无数未来与过往。

梁君子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总觉得自己可以逃避就可以了,这便是年少了。当你真正成熟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错过的会消失,难忘的会遗忘,生命不可承受的重量压迫了尘埃飞扬的草场。

于是莺飞草长,星光和窗口的月亮在一旁隐藏了好久。莫名地可笑,荒诞又凄惨。

“我的前半生就这样被否定了”梁君子说道。“其他人却还在安慰你,明明是悲剧,明明悲伤是应该的,他们却说,你要坚强一点。”

梁君子的语气并不悲哀,只是用叙述的语调来坦白一场过往,一种经历。

门后的声音也开始缓缓叙述了起来。

“魔界的战火烧了好多年,我有心结束这一切却无力回天,最后只能偏安一隅,躲在这里守护最后一点安宁。”

“我要走了,不再守门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去见见那些老朋友了。”

稚嫩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沧桑,反差的错觉让梁君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声音从门后远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张先生,守门人走了我该怎么做?对,就是门后面的那个人。”

“什么?守门人走了?那不是没人守门了吗?,你试试能不能把门砸开?”

“张先生,我试了一下,不行,这门好像焊死了,捶都捶不动”。梁君子说着。

“唉,那也没办法了,你先回来吧,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守门人是怎么没的 ”

“张先生,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

“为什么?”

“我就讲了一下我的故事,然后那个守门人就说它不想守门了,然后好像是扛着刀走的。”

“你怎么知道它是扛着刀走的?”

“我听到的啊,那刀刚开始被拖在地上,一走路就哗啦啦地响,后来它就把刀扛了起来,然后就没动静了。”

“守门人走了,那这门是不是没啥用了?”

“好像是,要不咱放弃?”

最后张一灵只能接受失败的事实,那就是守门人竟然溜了,自己也没办法打开时空之门,所以计划破产,梦想破灭,一切破碎。

守门人离开后的第二天,会长留在了昨天。

张一灵和梁君子在葬礼上为死去的会长哀悼,生命逝去时是毫无痕迹的,离开之后,教堂后面的墓地里多了一座,墓志铭上只有一句话“来过。”

梁君子的心情很不好,会长和他是好多年的朋友了,可以说是忘年交,但这份交情已经随着人的离开而消失了。

夜晚,流星划过墓地,两颗松树的叶子被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响声。但松针碰撞起来却和想象中不同,那是意想中关于春天的,秋天的,落叶的躁动。

月色如水,梦境安眠了一座城市的悲欢。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