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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阗早早的处理完了外间几人,见着裴祯过来,连忙凑近了,带着一脸隐秘的笑意,他二人相识多年,此刻裴祯眼角眉梢都带着惬意,他自然能猜到方才内室大概发生什么。
裴祯瞧着室内除了沈阗再无旁人,眉心皱起,不待他问起,沈阗就端正了姿势。
“这几人想借着荣嘉的势,趁机压了你家那位一头,要说可恶还是裴良远,怕牵扯到自己,一个劲的给尹如月开脱,旁的是问不出来了,尹如月也知下场,承认必是不可能了。”
裴祯脸上笼了一层戾气,音色发沉:“我记着靖王世子似是身子不爽利,找人瞧一瞧,那两人既然这般有心,倒不如彻底绑在一条船上。”
“这靖王府的世袭也该停了。”
沈阗看着男人脸上的狠意,意会了。
这些人想乘了大船,借势而上,裴祯这厢是预备着要把船都掀了,这变故怕是要震动满京城了。
“荣嘉可醒了?”
沈阗点头,荣嘉早在一刻钟前就醒了,吵着嚷着要见裴祯,看这阵仗,怕是也要完,他只怕在宰相府不好收场,再怎么说荣嘉也是皇后养大的,若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只怕到时会十分难看。
裴祯态度坚决,抬脚便要往荣嘉那处去,他手上的檀木串阮宓到底是没给他取下,荣嘉的那个是绝计不能留的,都要销毁了才好,免得日后再出流言。
阮宓只是小憩,迷迷糊糊中察觉到裴祯的离开便猜到这人或是要去处理那几人,本想挣扎着跟去,她也想亲耳听听那些人能编出什么。
还不待她睁眼开口,便感觉到男人温热的气息朝她靠近,耳边的发丝被人轻柔的拨开,不多时就隔着门听见男人与雪竹的对话,心下不期然的涌上暖意。
又等了一会,外间再无声响,阮宓才睁了眼,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刚打开门,想要问问雪竹外间如何了,不想对方见着她很是惊讶,这两夫妻前后脚的出来,雪竹不知所以。
不是说她家小姐在小憩?
“小姐可是饿了?王爷已吩咐了不可打扰,我这便将府中带来的糕点拿些来。”
“不用。”阮宓拦下雪竹要往外走的动作,“王爷可在外间。”
“应是在的,我方才瞧着王爷是往那处走的。”
阮宓应了一声,领着雪竹往外间走去,不想扑了个空,找了小厮询问才知晓摄政王与沈大人都去了荣嘉那处。
毕竟方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宰相夫人也不敢将两人的厢房安排的太近,是以走了好一段才快到荣嘉所在之处,两处厢房倒是没什么差别,可见宰相府的用心,不站队,不偏倚任何一方。
这个时辰与事请无关的贵女公子们都离去了,只剩下她们这些人还在府中,有些安静,小厮侍女也都避着走。
厢房里很是喧闹,荣嘉全然没了大家闺秀之态,吵嚷声破开了门,传到了阮宓耳中。
她施施然的提了裙摆,上了台阶,门口的侍卫见是她慌忙开了门,今日一番经历,宰府上下都知晓了眼前这位在摄政王心底的分量,自然不敢怠慢。
内室里侍女手忙脚乱,谁也未曾注意门口传来的轻微响动,阮宓走了进去,一眼便瞧见坐在离软榻远些的八仙桌旁两个大人物,事不关己的品着茶,阮宓有些想笑,裴祯这副模样倒是她不曾见过的,眉角侵霜,眼尾带雪,一点在她面前温柔可欺的痕迹也寻不到。
宰府的茶她上午尝了,按着裴祯平日的习惯,是入不得口的,此时倒是像细细品着,装模作样的,很有一套。
远处荣嘉有些崩溃的大吼,她听了半晌也听出了些意思,原是今日搭救她的公子哥是个下五品官员之子,阮宓定睛瞧了去,也算是人品端正,唯唯诺诺的站在软榻旁。
荣嘉伸着纤细的食指点着面前男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直勾勾地盯着裴祯,嗓音中带了点哭腔:“你要将我嫁于他?”
裴祯不为所动,连茶盏也没晃,音色一如既往的动听:“自然。”
荣嘉自知理亏,古往今来,女子湿衣,身形毕露被男子瞧见,为避免名节有损即便是下嫁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这人还一路将她抱到厢房。
她恨不得淹死在湖中,为了裴祯守了二十五年的贞洁,却要被这等看不上眼的货色拿走,她怎甘心。
她伸出去的手腕上精巧的檀木珠串摇摇欲坠,像是在帮主人控诉裴祯的无情。
裴祯的视线转动,碍眼的手钏像是晃在他眼前,有些烦。
若是早知荣嘉的心思他便早一些将她嫁出去了,哪里还能轮到她在阮宓面前口出狂言,破坏他二人的夫妻感情,是以男人面不改色的拿出收在袖中的手钏,绳子应声而断,浑圆的珠子滚落满地。
阮宓有些惊讶,站在地上的脚一动不动,她想看看这两人还要说些什么。
荣嘉的反应比她更甚,那手钏像是关联着二人的最后牵扯,裴祯这般无所谓的样子,着实刺痛了她。
“你的那些小伎俩若是我一早得知,必然不会让你扰了我家夫人的清净,今日也不算晚,你能醒悟最好。”男人放下茶盏,终是正眼瞧了软榻上的女人。
“那手钏你若有自知之明自毁了去,莫要丢人现眼。婚事既定,我明日便会奏请陛下,你且歇着吧。”
荣嘉的脸色白了又白,今日的一切他都知晓了。
在湖中之时他便是救了阮宓,瞧也不瞧她一眼,像是她的生死都与他无关,现下又当面说了这些,实在是绝情至极,她爱慕了这么多年的人,到头来竟然亲口对她说出这样的言语,怎能不叫人心寒。
“阮宓可是跟你说了什么,她偏是爱诋毁,皇兄莫要信她。”荣嘉带了最后一丝希望,尹如月与她说过,阮宓为人最是阴险狡诈,此番裴祯这般绝情,怎知不是阮宓捣鬼。
裴祯听她这番话只觉得不可理喻,他从未像今日一般如此厌烦一个人。
荣嘉眼中的光从希冀,变成哀怨,到了如今只剩无边恨意,她恨,若不是阮宓,表哥定然不会对她如此。
阮宓在远处看的一清二楚,有些可笑,她看着荣嘉像是在看尹如月,这两人才真是般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一心只想抢了去,她们思慕别人,别人便定要接受他们的爱意,若是不如她们所想,便会将恨意转托到旁人身上。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阮宓提了步子往几人那处走去,裴祯那番话像是一锤定音,如今朝野上下皆是裴祯一人主持,更不必说之时郡主婚事这桩小事。
“我与夫君自为一体,郡主还是莫要破坏我夫妻二人的感情才好。”
裴祯听到少女甜软的声音,转头欲看,不想少女动作极快,已是走到他身前。
身体比脑子的反应更快,男人当即捉住少女软绵的小手置于掌心,阮宓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称他为夫君,这样的认知叫他心下发烫。
裴祯看向阮宓的裹着浓稠爱意的眼神像把利剑,穿透了荣嘉的心,她将恨意掩盖,眼皮微微垂下,应了裴祯的说法。
“我会自己与皇后娘娘说了,嫁于此人。”
到底皇后娘娘疼爱了她多年,是会向着她的,裴祯今日如此待她,她定要他来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