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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的为人一向不错,朋友也多。
芝麻官也是官。
对于林家一脉来说,只要沾着官名,就是耀祖光宗。
也算是风光大葬。
然后林九难便要去接替父亲的活计。
子承父业。
这便是这大夏王朝的规矩。
绣衣使者之中不可一日无人。
所以林九难也只能收起那无用的悲伤。
对于死亡而言,悲伤本就是一种无用的东西。
……
在他小时候老父亲便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教导。
林父总爱用糖果来挑逗林九难。
嘴里念叨着,日后定要接替父亲,保家卫国,如此便给你颗糖吃。
……
林九难终于捧起老父亲留给自己的一身玄白绣袍,胸口绣着彩色图样,一柄横刀,以及半块染血的腰牌。
老父亲只留下了这么寥寥几样东西。
除此之外,连现在看起来威武的林府都是租来的,这个行当里的人向来不爱存钱,也不爱置办什么产业。
因为没有人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阳。
总旗大人是父亲的老上司了,听说早年间与老林有过生死之交,若不是他,老父亲也进不了绣衣使者。
老林是个嘴很严的人,对于家人也只是在偶尔的酒后才会吐露一两句不太紧要的真话。
老林说他当年在战场上救过总旗的命,所以老林才得以以一白身之资爬到今日小旗之位。
……
“贤侄你来了?你父亲的事,唉……节哀……”
那老林生前所谓的老友这话说的漂亮,但并没有几分真情实意在,语调冰冷,毫无悲切,眼神都不曾有过变化。
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身在绣衣之中,沙场点兵,刀口舔血,我都明白。”
林九难的回答也很冰冷。
他的心有些凉。
人心不古。
总旗大人也不在意林九难的态度,毕竟是新丧父的孩子,这么点最基础的包容还是要有一些的。
只当今日是这孩子心情不佳,扶起林九难来语重心长的叮嘱。
“既然你父亲如今走了,那么没理由再让这职位被人抢去,那王奎可是惦记这小旗一职很久了,若不是如此,叔叔也没必要这么急切把你从边疆喊回来,你觉得呢?”
“侄儿自当殚精竭力。”
领了命令之后林九难去换了新腰牌,老父亲的半块腰牌也没有上交,偷偷的放在了胸前内衬里,就放在离自己心口最近的地方。
接下来林九难还要去面对老父亲的旧部,他知道这过程大抵不会是容易的,他也知道那些人该是如何的觊觎这个位置。
没人想要一直当一个最底层的绣衣使者,哪怕这些人都曾承过老林的恩情。
这便是绣衣使者,大夏王朝花二十余年功夫建立起来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牢笼,毫无感情的庞然大物。
……
作为小林大人新官上任交接仪式,自然有一场接风酒。
酒家在这城里算是数一数二的了,木制三层楼阁,外面看起来就很气派,走进去瞧见内景,就更显得气派了。
林九难跟着小厮来到二楼,向前再转过一道弯。
林九难没有直接推开那扇门。
和着夜色与酒家的灯火辉煌。
他有些缓慢的,戴上旗帽,整理了一下装备。
横刀被牢牢地捆在身后,袖口里藏了弩箭,腰后别着一柄折叠弓,左腿挎着一小壶箭支,最后右脚靴子里还别着一把短匕。
天色有些阴沉,一场大雨的前兆便是沉闷的燥热,如同那身衣服一样的闷热灼人。
林九难知道,这身衣服一旦披上,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只是不知这酒,是苦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