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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难不懂，但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当场一跪而下，口中直呼，拜见师父。
这动作刚从马达身上看过。
现学现卖。
那人样貌有些老态，穿着豪不精致，腰间有一柄长刀，被白布牢牢的包裹着，只漏出一把刀柄。
此刻眉头有些微皱，但历经岁月的面庞上本就沟壑深印，所以这表情便不明显。
“我做不了你的师父，老夫这一脉，向来单传，更何况，你的正师，不是已经有了吗？一代皇子，又怎么能拜我这样一个武夫为正师？老夫只能添你为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那也是弟子，自然是要行晚辈之礼。”
老刀客有些意外，这太子殿下倒是有礼貌的很，只是这根骨，着实差了些，年岁亦是不小，怕是难有大成就。
不过转念一想，身为皇子，又何必在这武道一途上追求大成就？
足以防身健体便是。
“既然如此，便起来吧，虽是记名，但该教你的，老夫不差你便是，至于能学到几分，便要看你有多少本事了。”
不提天分，老刀客倒还算满意这孩子，态度随意了不少。
轻轻一跃，飘下墙头，落在林九难身旁，随意问询道：“可还有什么问题？”
这么临身而立，林九难忽然发现这老刀客个头还没有自己高。
先前那些敬畏顿时稍缓，思考起自己最想要问些什么来问题来。
“先前侍女告诉我，师父您很强很强，有一座山那么高，可我想不通，似您这般人物，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怎么会？”老刀客背着手，只是思量了片刻：“这世间，穷有穷苦富有富忧，哪有什么独身事外？教宗那老泼皮不也没能独善其身？何况我这么个莽夫？身在其中，都在随波逐流罢了，谁又能真的逃过去呢？”
老刀客是个很直白的人，向来如此，所以豪未隐瞒。
说完自顾自的感叹着：“老头子本想来混个名头，希望能有一分用处，有朝一日局势动荡，能承蒙几分旧情护持，现在看来是步臭棋，如果老头子没猜错的话，外面那些人里想要你死的为数亦是不少，看来你境遇不佳，帝王之家，端的无情，但纵然如此，老头子也还是想要试试看，人心是否凉个透？”
林九难有些沉默，他无法对这个笑呵呵的老人做出任何承诺，因为他没有资格，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小子亦是无能之辈，又怎么敢承诺您什么？”
老刀客到了如今亦是不太在意这一点，他本来就没指望过这个落魄太子爷。
若是陛下还没倒下，那他只需要承蒙陛下几分旧时情谊便好。
而如今只能是想着那女人的话语究竟能相信几分？
“罢了，不要求你，老头子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如今老夫以真情待你，以尽心待那位，至于后事，自有斟酌，不要太在意。”
原来这老刀客是得了吕后的承诺。
虽然不知吕后诺了什么，但总归好过自己，林九难心里才接受了几分。
先前侍女说这老刀客是可以挣脱一切的存在，现在看来仍旧是想当然的事情。
……
安置好老刀客之后林九难看着月色发了很久的呆。
思绪紊乱不知从何而起，索性放空心思，只是发呆，安静且沉默的在窗边站了许久。
……
齐先生是这府中唯一能感知到老刀客来临的人。
所以今日课程结束的很是准时，但齐先生没有走。
而是提着一柄戒尺，轻轻的点了点林九难的学案：“那老刀客什么时候来的？”
林九难有些惊奇，没想到齐先生竟如此敏锐，乖巧的点了点头：“昨夜里来的，墙头聊了三两句，老先生便歇下了。”
“他可收了你做弟子？”
林九难摇了摇头：“只是记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