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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想要的回答以后，虽然没再问些什么。
但眉头皱了很久，摆出一副臭脸，再也不见往日的潇洒。
反而老刀客听到林九难的叙述以后朗笑一声：“不要在意那老货，一把年纪，胆气却越发活回去了，哈哈，继续！”
这所谓的继续，自然是继续磕丹药，两粒药丸拍入，笑眯眯的看着如今名义上的太子爷发狂奔跑。
这画面还真是好看，一张老脸上不免笑开了花。
接下来的时日对于林九难来说其实是很快乐的，在这府中甚至感受到了幸福。
安稳重复的日夜，侍女与马达的陪伴，一文一武二师的教导……
锦衣玉食之下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强，虽然是单调的重复，但是平稳温馨，寄人篱下的感觉都少了几分。
所以这个冬天对于林九难来说过的也还算温暖，甚至某些时候能让林九难感受先前营里的氛围。
因为这两者同样拥有着生死未卜的明天，不同的是一者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死状，另一者如今却是茫然。
今日的丹药没有继续吃下去，因为老刀客说已经足够了，如今林九难差的只剩下临门一脚，已然不再需要狂奔与难耐。
这会儿一行四人少有的出了门，站在门前空地上，经过这么长的时间，院儿外的守卫显然松懈了很多，至少在林九难看起来是如此。
老刀客今日心情不错，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匆匆而过的行人，以及诸多路过的官员再度看到太子爷出府的震惊神色。
右手在腰间酒壶上摸了又摸，没敢饮下，一会儿女儿来了若是闻到了酒味怕是又要揪自己的胡子，忍的有些难耐，开口调笑道。
“一个个的贼眉鼠眼的胡乱瞧个不停，却没有一个敢于上前，这朝廷，如今丑陋许多。”
侍女随意的瞧了两眼，作为四人当中对于京城，朝廷的了解自然当属第一，随口解释道。
“这个冬天里不曾下过雪，反而落了雨，南城墙下冲出了许多尸体，如今自然风声鹤唳无人敢近，没瞧见老门房都偷了懒，不知跑去了哪里？”
耳边传来的是马达吸冷气的嘶嘶声，被老刀客一脑瓜崩又生生弹了回去。
“不知是哪一脉受了这无妄之灾？”
“就是因为不分派系不讲脉络不看主人，大刀阔斧，才更加可怕。”
老刀客忽然笑起来，乐呵呵的点评了一句：“够霸气，有老夫三分风范，不错。”
侍女略微顿了顿：“那可是尸山血海！”
“能有我老头子瞧的多些？”
这话让侍女无从反驳，安静下来，反而是马达，憋红了脸蛋。
当然没有人去在意马达，也没有人去在意官员，因为今日这四人在这儿是要等一个人。
那个人叫顾水问，是老刀客的宝贝女儿，如今也是林九难的师姐，月余之前便不断有消息传来，到了哪里，遇了何事，杀了何人。
最近的一条消息来自临安县，遇了山匪，深入贼寨，好一通天翻地覆，偏生事后又裹了大半贼首，去了县衙要赏钱。
数目颇大那小县丞一时半刻又哪能凑的齐，便觉得是故意刁难，一纸上书告进了京。
但毕竟齐先生在，这等消息又哪里传得开，都被转去了太子府，算算时日，差不多便是这两日到京城了，所以老刀客才带着这几个孩子前来迎接，迎不到那便是晒暖儿。
这个过程让林九难感到有些漫长，盯着墙角不知何时探出头来的几枝花朵看了很久，那些是玉兰，粉紫色的幼小花朵在初春的余寒里瑟瑟发抖，再晚上几日，它们便要谢了。
临近午时，行人开始减少，各自回了家中，转瞬青烟袅袅飘起，这里是京都最为宽阔的几条街道之一，到了此刻竟也空了巷，原本泯灭于人群之中的那些身影忽然开始突兀起来。
比如那个茶馆里，那对儿汉子一壶茶一整个上午都还没喝完。
又比如酒楼二楼窗边，午时了，唯一没有饭菜的久客。
最可笑的是那塔楼之上，官家场所，那处映射出来的一道反光，竟然晃了林九难的眼……
林九难不免发问道：“这儿四周的那些人怎么就剩下这么些臭鱼烂虾的货色了？”
侍女有些想翻白眼，没好气的低声回道：“你这三个月没有出过一次门的货色，还有什么好不放心？”
林九难咧嘴笑了笑：“哈哈，还真是。”
马达有些饿，军伍出身的他饭量很大也很爱吃，此刻揉搓着肚子丝毫不顾形象。
见太子爷二人在窃窃私语，凑上前来，憨厚一笑征询道。
“爷，这午时将近，总该吃点不是？前面饭庄可好？权当小的孝敬？”
马达觉得太子爷定是个温婉的好主子，入府以来从未训斥过自己，所以如今放开了许多。
林九难不敢下决定，毕竟师父还在此，给了马达一个眼神。
侍女拦了拦，掏出钱袋来：“置办一桌酒席，送到太子府来。”
马达有些惊喜，雀跃的吆喝了一声：“好嘞～”
老刀客看着马达的背影一声嗤笑：“这憨货在开心些什么？不知道这府上的厨子比那酒楼要好上多少吗？”
林九难摆摆手：“权当是换换口味。”
老刀客忽然伸长了脖子，确认了天际边那道金色身影以后老脸顿时笑开了花，双手不自觉的搓了搓。
侍女微不可察的后退了一步，这老头儿，接个女儿，怎么看起来有些猥琐？
“走吧。”
林九难摸了摸头：“嗯？去哪儿？我们不是？”
“我那女儿不喜欢走门，喜欢翻墙……”
那酒楼听闻太子府的名号，自然不敢怠慢，若不是马达再三阻拦，怕是要把后厨搬空，所以饭菜来的很快。
老刀客一马当先，安稳入座，到了饭点儿，又是徒弟孝敬，终于放下心来，摸出酒壶轻轻摇晃，听的涛涛，心满意足。
摸过一盏小盅，酒葫芦轻点，酒香四溢。
这是马达前些日子去宫里搬来的酒，皇家珍品，味道不凡，趁着女儿未至无人看管，当先一口饮下，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