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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达震惊道：“边军怎么了？”
林九难继续讲述着：“平常军伍，主将死则大乱，更有甚者树倒猢狲散，哪有这般自发整了军的？
那阿蛮不过是三关外踱了一遭，三十万军，尽数随往？
当真是恐怖，若是阿蛮败了，那女人面前便再也没有阻碍。
到时候你觉得你我之中谁还有用？
还留着作甚？
更何况你我这身份特殊之人？
到时候又有几人能活？
真以为这是个平步青云的机会？
得了做三品大员的机缘？”
这段话信息量着实太大了，马达低头看了看酒，这酒着实上头。
他好像已经醉了。
林九难那一连串的发问。
他一个都不想回答。
也不太敢回答。
“会死的吧，凭什么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你可知单就那禁军中，像我这样境界的，有多少人？”
马达这一连串疑问同样也没有等到回答。
马达忽然冷哼一声：“我还想着光宗耀祖一步登天……狗屁！踩了狗屎不成？踩了狗屎才对！”
“虽然你在这样说，可我还是觉得你似乎对于这件事情接受的太过容易，比如说，你并未太过于悲痛，也并未对我出手。”
“接受？哪有什么接受呢？”马达忽然安静下来，在黑暗的夜色里略微思量片刻。
声音也安静下来，古井无波：“我父亲走的早，他当年是个裨将，所以我自小入军，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和那群娃娃兵们，当然也因为父亲的身份低微和早故，受了不少欺负，所以后来我拼命吃饭，吃到吐出来，然后再吃，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马达说完这话忽然撇了一眼林九难：“你呢，先前在哪支队伍里？”
“西域都护府，山国。”
“苦吗？”
林九难低头想了想，自己若不是为承父业，怕也是还要在那边军之中苦熬的。
但与马达相比起来，他似乎算不得苦：“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你说那么多话，本以为你是个真正的混人。”
“真没一点脑子，老子早就死在那营里了。
先前我一直以为我只需要听话就好了，毕竟那可是太子啊，我那点儿小心思在太子爷面前哪里够看？
没成想，你这厮竟是个假扮的，唉……我朝危亦……”
互通身份以后，马达的尊敬少了很多，也开始自称老子。
林九难打蛇随棍上：“你呢？你会如何做？红尘那日里偷偷告诉我，若是有机会，我们没准儿可以逃出去？”
马达很明显不信这句话：“有几成把握？”
“若是有你助我，两成，若是独我一人，不到一成。”
“那岂不是送死？”
“那道人说我命中有九难，我算来算去，大大小小都没能凑的够，所以我信命！”
“信命？好一个信命！”
“只是我不能，我是可以陪你一遭，只是我那三族亲朋近友？又徒惹了谁？”
“那你会对我出手吗？”
“你你你，唉……”
“你我把这坛酒喝完，到时候我闭起眼睛来，反正左右不过一死。”
林九难终于开心起来，和马达推杯换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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