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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龙心下一阵思索,她关心的倒不是蓉珠对灵云格外的情思,而是为何仅仅一夜之间,蓉珠便与灵云如此亲近之感,这地下城的一日夜究竟两人发生了什么?凭着一种直觉,少龙隐隐觉得两人一定经历了很多。
宇文娇一口吃下一个米团,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连忙捂住嘴,侧身而去。宇文娇三下五除二将米团吃得干净。
宇文娇忽然暴跳起来,“大家都看着我做什么,小爷的吃相吓着你们了!”
众人一听,纷纷忍俊不禁。
白夜祭祀道:“广乐公主淳朴大度,乃是性情中人,如此甚好,甚好。”
宇文娇闻言,道:“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这是夸奖之意哦。”
白夜祭祀连忙道:“自然是夸奖,老朽所言句句属实,公主如此喜欢我族点心,回头我一定命下人多加备着。”
宇文娇看着众人,道:“你们说来说去都是灵云,怎么没人关心我呢?大家可知道我是怎么逃出那片森林的?”
松山道:“是了,还未听闻你如何逃出生天?”
宇文娇放下吃食,“此事说来话长,我便简单说了吧。多亏松山及时提醒,话说我逃出了神坛部落,进入森林,哪知道刚进入密林之中,我便中了瘴气,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松山惊道:“什么!还有这事,那你是怎么脱险的呢?”
白夜道:“的确,那神坛部落所聚居之处乃是远古密林,一到夜间,密林中充满瘴气。这瘴气实在凶险至极,凡人若是沾染,概没有活命的道理。”
听到此处,宇文娇想起身困密林之中,那时的伤心与绝望,心下一动,几乎流下泪来。她强忍心中悲伤,暗自心想,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好了,同伴都在,自己可不能哭鼻子,羞煞人也。
可宇文娇无论怎么想,却还是抑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经历如此绝境,她一手擦拭泪水,道:“当时我以为自己完了,我躺在一处树杈之上,全身都没有了力气。我想少龙此刻身不由己,定然无法前来助我,松山……你也一样。而灵云,就算来到密林他又怎会寻得我的下落,我想我是彻底没救了的。”
众人纷纷低下头去,诚然,宇文娇所经历乃是奇险,若是如此下去,必死无疑。灵云想起初遇宇文娇在石城山寨之外的情景,眼下他更能理解宇文娇何以失声痛哭,这一次她真是死里逃生。
松山急道:“后来呢?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宇文娇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全身动弹不得,又身中瘴气之毒。幸好……幸好来了一只灵猴……”
松山惊呼:“猴子!”
白夜祭祀微微额首,“是了,这密林之中多有山猴。……我明白了,森林中的一概兽类存活至今,自然知道躲避瘴气之法。甚至这些灵兽多能找到解毒之法。”
宇文娇道:“白夜祭祀所言甚是。那灵猴果然知道解毒之法,是它找来药草,将我解救,不然我此刻早已……”
松山道:“原来如此,阿娇,你太幸运了。”
蓉珠道:“天无绝人之路,阿娇姐姐淳朴善良聪明伶俐,老天爷才不忍心让她香消玉殒。”
宇文娇破涕为笑,“还是蓉珠妹妹会说话,这么一说小爷还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蓉珠道:“这是自然,既然我称你为姐姐,以后也叫少龙为姐姐了,你们都比我大得几岁,我们姐妹相称如何?”
少龙正在迟疑,宇文娇早已叫好,“少龙自然愿意的!少龙……”
少龙心下一热,“好。”
宇文娇道:“蓉珠,少龙向来言语无多,可她内心最是热心肠,以后相处多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灵云道:“蓉珠,实不相瞒,这次我们前来找你,乃是为北境而来。上古之时,女娲氏与狼族本是同族。如今辗转千年,狼族为祸北境,我这次前来苗疆,便是要找到你,寻得震慑狼族之法。”
蓉珠思索道:“狼族……想不到时过境迁,如今的狼族……关于狼族的事,我虽在苗疆,但仍有耳闻。如今狼族的首领仍是荣氏,而狼族已然不是从前的狼族。”
白夜祭祀道:“的确,听说狼族之人频频侵犯世间,北境这些年来也损兵折将。蓉珠,要解人间之危难,也唯有女娲一族方能相助。”
蓉珠道:“看来我只能随你们去一趟北境了。”
宇文娇闻言大喜,“真的!你要与我们同行么?这敢情好啊!我们一路也多一个伴。这下好了,你不如与我们同回安城,我好尽地主之谊!”
蓉珠道:“真的!这太好了!我在苗疆多年,中原之地也有百年未曾踏足了,此番正好游历一番,又有你们相伴,这再好不过!”
众人听了,都不禁愣了,只有灵云与白夜知道蓉珠化身为人之经过,所以并不在意。
松山心下一阵纳罕,没想这女娲小小年纪居然动辄百年,这女娲一族果然神奇,松山心下揣测却不言表。
少龙心下又喜又忧,喜的是北境之围终于得解,忧的是这一路上又多一个顽皮的女娲,只是真正让少龙担心的乃是女娲对灵云莫名的亲切,少龙暗自心想,地下城之事,还是要向灵云一问究竟。
……
是夜,灵云独自一人在校场,他坐在一块方石之上,手抚玉笛,一曲悠扬的笛声。众人早已去休息了,独是灵云辗转难眠,他此刻繁复的心境,需要在这宁静夜中静静消遣。
少龙是自己的发妻,虽然他与少龙从无夫妻之实,可这些天来灵云已然与少龙有了深深的情谊。在灵云看来少龙对己关怀备至,在他心中少龙就是自己最亲密之人,再无他求。可令灵云不安的是,那一晚,当他看到蓉珠……那一刻反反复复在他的脑海出现,无论灵云如何躲避也挥之不去。
想到这里,灵云再也无法安睡,他独自一人走出客房,来到此处。悠扬的笛声将他的内心渐渐平复,而灵云此刻才发现,今夜是个月圆之夜。灵云吹着笛,忽然他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一个气息向他靠近。
她看着远处的灵云,久久无法决定。两人相隔甚远,越过长长的石阶她遥遥相望,下方灵云已然停止了吹奏玉笛,她决定还是走下去。她心下稍稍纳闷,灵云的知觉已经如此灵敏了么,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
她的猜测没有错,灵云此刻停止吹笛,正是在等她前来。
半炷香的工夫,她缓步到了灵云的身后。
“你来了,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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