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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北荻生息渐休憩,姬水一筏随波摇【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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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娇好奇道:“我听娘说过,很久以前,供工族曾与祝融大战一场,先祖姬若水也未幸免……”

马六七点头道:“后来云霄与云天在蜀山三年修炼得成,回到供工族时,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废墟。云霄与云天找寻到供工族的后人,并帮他们报仇雪恨。原来祝融族的首领也是受了他人的指使,云霄与云天攻破祝融,揭开了惊天的阴谋,为姬若水报仇,同时也拯救了祝融一族。”

宇文娇纳闷起来,“这么说祝融与供工世代为仇,何以如今共建南楚?”

灵云道:“这我也曾略知一二,当时祝融的长老们伤亡殆尽,而祝融族中唯一一个年轻头领千里火得以幸免,我父念他心怀仁义便将祝融的族人交托于他,望他好自为之。伏魔刀出世后,整个天下又卷入到一场惊天杀戮,千里火率领的祝融氏与姬兰为首的供工族同仇敌忾,帮助我父降伏伏魔刀。此后祝融与供工二族也冰释前嫌,一同来到姬水一带隐居起来,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宇文娇道:“原来如此,难怪现在的南楚一半是供工族的后人,一半则是祝融的后裔。”

马六七道:“一切都归于平静后,原本祝融与供工都将长年安定下来。可好景不长,数十年前供工的一位后人天资非凡,能够领悟先人之秘术,修得玄冰诀上乘之境。她就是广乐公主的母亲——姬若芙。”

宇文娇寻思着:“我的母亲?”

马六七道:“南楚的一切过往,我作为近在咫尺的比邻,自然是看得分明。你母亲的玄冰诀的境界实属上乘,您的母亲居然能够在花信年华修炼出玄冰诀的绝顶之功,其天资不可限量。本来这对于势弱的供工族而言是件好事,可事与愿违……”

宇文娇急道:“难道母亲错了么?”

马六七看了眼少龙,少龙一抿嘴,道:“你说便是,这些都是你的见解,是非如何,我等自有评判。”

马六七道:“那我便直言了,以下都是小人自己的看法,若有冒犯之处,广乐公主千万不可怪罪。”

宇文娇道:“我不会怪你,你说便是。”

松山也走了近来,他对马六七之言也好奇起来。

马六七道:“您的母亲姬若芙虽然天资聪慧,得以领悟真传,但她太过好强了。南楚世代隐居,南楚之人手巧心灵,这中原的物品,但凡出色的都出自南楚人之手。日子长了,南楚的财力自然有见增长。您的母亲功力见长,渐渐萌生了立国的念头,这便有了后来的建城九寨,而后雄立一方,自封南楚为国。”

灵云道:“原来如此,天下立国各有渊源。据我所知,很多年前,天下乃是一国治下。黄帝建国,此后中原一统归于王氏。也就是我父辈那个年代,王氏之中分为几门,伏魔大战后王氏为了奖励功勋,将宇文氏传为正统后裔,所以才有了如今的中元。而东黎帝昊,乃是原来的巨战堂帝氏后裔,北境自古都是有熊氏在北方的部落之长,有熊氏尊为黄帝之先祖自然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就有了如今三国称霸的局面。”

马六七叹道:“正是如此,要知道立国是要多么雄厚的国力,单凭一人的卓绝何以能够?苗疆之地,如此广阔,却从不参与中原争霸之中,独身自好,而南楚的崛起,让本就想一心雄霸的中元视为了眼中钉。所以便有了后来的宇文太极亲率大军平定南楚的噩梦。”

宇文娇低下头去,自语道:“真的是母亲错了么?”

马六七道:“祝融与供工本隐居山林,物资丰厚,过着平安乐道的日子。可一日称王便招来灭顶之灾,多少年的蓄积都化为乌有,这怎不让人感到叹息。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虚名,须知天下人之苦,乃是为虚名而累。如今南楚争霸中原,这与当年云霄的意愿大相径庭。这难道真的是南楚最好的出路么?”

宇文娇道:“女娲氏的苗疆两大部落各有千秋,而苗疆之人与世隔绝,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是啊,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功名所累。马六七你说的没错,可母亲已经为自己的过错承担了一切,她委身嫁给了宇文太极,失去了所爱之人,母亲着实为族人付出了所有。”

马六七道:“为此才让人感到无比的惋惜啊……我说这些只是想让公主多多思虑,往后的南楚该当何处,公主还需三思。”

灵云道:“马六七乃是好意提醒,阿娇,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南楚乃是一方富庶之地,应该好好经营才是,若是将来,你接替你的母亲掌管南楚,该何去何从,你得小心拿捏。”

宇文娇一愣,“我!接管南楚?不行不行,小爷啥也不会,只会瞎胡闹,这怎么成?南楚的人若是跟了我,还不都带沟里去,不成,绝对不行!”

众人闻言都嬉笑起来。

灵云道:“世间之事谁又说得清道得明,只是真当到了那一天,阿娇你还需多多筹谋才是。”

宇文娇道:“小爷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天底下人人都快乐那是最好。什么功名,什么称霸又与百姓何干,天下百姓人人过得舒心自在才是根本。有酒吃,有肉吃,才舒坦。”

少龙嗔怒道:“什么酒啊肉的,天下人怎么到了你口里都成了酒囊饭袋了。”

灵云道:“阿娇虽然说得不太确切,可大致上确是如此。只是酒肉就免了,百姓们过得安心,踏实最重要。”

马六七微笑着看着前方,悠然道:“各位,眼下已然入冬了,安城那边似乎也消停了不少,我看是时候可以出发去南楚了。”

灵云道:“嗯,的确如此。眼下我们是该准备去九寨了。”

少龙疑虑道:“南楚地处偏僻,通商向来都是民间采办。龙虎镖局虽然遍布中原,却没有南楚的分舵。这些天,我时常在忧虑此事,这九寨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才是。”

马六七道:“禀告总镖头,卑职倒是有个办法。”

少龙急切道:“速速道来。”

马六七笑道:“卑职有个长兄正好住在南楚,不如由我引荐,各位屈就便落脚在我长兄住处。”

少龙愁眉紧锁,道:“你还有个长兄?之前倒未听你提起过。”

马六七打了个哈哈,“本来我兄弟二人都侍奉龙虎门下,父亲离世后,我的兄长守孝三年,而后退出镖局,过上了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他定居于南楚,为人好一手小手艺,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倒也自在。你们尽管放心,我兄弟二人都视龙虎门马首是瞻,兄长若知总镖头差遣必然欣然以会。”

少龙道:“你兄长一人自由自在,我们这么多人去……”

马六七道:“在下斗胆直言,自我父效力龙虎门,得先祖严云天门主多多赏识,大有栽培。兄长虽是闲云野鹤之人可家资毕竟不薄,各位前去必不会叨扰。”

宇文娇道:“这便是好,再不济还有小爷在。这次出宫我可是带了所有的积蓄,各位放心,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不怕饿肚子啦!”

少龙眉头一蹙,“你想的都是些什么?怎么到了你这就成了吃吃喝喝!”

宇文娇抿嘴一笑:“这不就是吃喝的事么!”

众人皆笑了起来。

马六七笑过,悠然道:“兄长名为马六一,现居九寨城外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小村落,这些日我会亲自与他接头,安排各位的去处。”

灵云凝思着,“马六一,阁下与兄长的名号都如此奇怪?”

马六七笑道,“这是家父取的名字,按照父亲的意思是要有六个孩儿,可生到我时母亲患病……所以父亲以我为终,取名六七,意思是再不多要了。”

灵云点头道:“阁下父亲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搂筏静静地随波流淌,时间也随着这一刻变为永恒。宇文娇此刻的心情跌宕起伏,自从离开安城后,听到这么多关于自己的身世,一向骄纵的她也变得思虑起来。

种种过去让宇文娇对自己的身世和过往产生了兴趣,母亲的忧伤以及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生父,想不到母亲的经历居然如此曲折。而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真相呢?

宇文娇沉默了,她似乎可以理解母亲何以千方百计地要自己刻苦练功,也能明白母亲心中的抱负与奢望。虽然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可未来自己又将如何直面母亲的祈愿呢?

宇文娇看着一旁的松山,见他一副心醉神怡的面色,知道他是沉醉在山水之中,本想开口的她止住了话头。她默默转过身,却发现灵云此刻正看着自己,从灵云的神情中她分明看到了他此刻肯定的眼神。宇文娇似乎有了信心,无论前路何其艰难,有少龙与灵云在,她便不是一人孤军奋战。宇文娇高兴地点点头。

她看向远处的山峰,高喊:“我们出发去九寨吧!”

少龙看了眼宇文娇,冷冷道:“又想到什么花样了,真是孩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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