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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军狼狈逃窜,幸运的是北境骑军并无意追击。宇文太极心下明白,北境如此大举进攻中元,想必边城之地已然不保。
宇文太极所料不差,远在北境戈壁之中,整个白虎军早已被绞杀殆尽。而洪贲作为白虎大将军,白虎军最后的将领,也已然被肖月割首祭军,他的首级如今被高高悬挂在边城城楼之上,与北王城遥遥相望,肖月这么做正是要用他的人头祭奠北王城的几万亡灵。
白虎大军的尸体布满了整个戈壁,七八万的人马,几日间被杀得干干净净,这对于中元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损失。肖月早已占据了边城,而近在咫尺的襄城不日也将落入北境之手。如此一来,中元的西部重地基本全然沦陷,宇文太极自然料到西部失守,所以他也唯有一路向东窜逃。
姬若芙缓缓走出安城南门,千里冰所率人马小有损伤,他们环形而列,清理着残存的中元士兵。姬若芙径直向着北境骑军走去。
荣骁龙和拓跋骑着马向着姬若芙走来。
空中,灵云向少龙道:“姬若芙出城来了,南楚与北境……说不得,我们赶紧下去。”
姬若芙走到荣骁龙与拓跋面前方停下脚步,她稍一躬身,“二位应该就是北境叱咤风云的狼族和拓氏部落的首领吧。”
荣骁龙与拓跋拱手作揖,是时,灵云等人纷纷从天而降。
宇文娇与松山一落地,便来到姬若芙身侧。
灵云与少龙走到双方之间。
姬若芙继续道:“你们几个娃娃大可放心,南楚无意与北境交恶。南楚所为只是报仇。”
荣骁龙拱手道:“严少侠,严女侠北境国主问安,国师……哦该称南楚国主才是,在下有礼。各位,我等出军前国主曾有吩咐,北境此番只为宇文太极一人而来,并无意冒犯南楚也不愿牵累各位少侠,我等今日大败中元,再无逗留之意,眼下北境已占据边城,襄城也将收入囊中,我这便去往襄城相助后军。”
姬若芙道:“多谢美意,我南楚也同样无心入侵中元,等此间事了,南楚之军也将回返南楚。”
二人说着,相互拱手作揖。
灵云向荣骁龙道:“照此看来肖尧……北境国主有意占据中元?”
拓跋道:“严少侠,承蒙您多次对北境施以援手,少侠既然问了,我等自当如实禀告。国主深虑,宇文太极虽然大败可中元虎狼之心不可不防,北境也非想独霸中元,只是占据中元西部之地。一来可以扩充北境之地,二来也是为了防范中元卷土重来。”
灵云想了想,道:“北境国主如此也不算太过,只是希望北境之军侵占中元城池之际不要伤及无辜,尤其是城中百姓。”
拓跋笑道:“严少侠大可放心,国主非嗜杀之人,北境对宇文老贼必然杀之而后快,但绝不会为难中元之民。所占城池也严令善待平民,此乃国主之令。”
灵云点头道:“好,总算不枉费我和他生死一场,北境国主考虑得周到。”
拓跋拱手道:“如此我们便后会有期。”
灵云等人也作揖道:“后会有期!”
说着,拓跋与荣骁龙喝令全军,向着西方缓缓撤兵而去。
灵云转向姬若芙,姬若芙早有所思,她不等灵云开口,便道:“灵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仙风道骨。你的父亲更是于我供工族有恩,你大可放心,南楚之士只为宇文太极及其爪牙,并无意吞并中元。”
灵云道:“那宇文完泰……”
姬若芙道:“完泰?他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诚然,若是今日宇文太极真不顾完泰生死,贸然攻城,我等也会拼死一战,概不会真为难了完泰。他是无辜的,只是受了教唆罢了。”
灵云道:“多谢南楚国主成全。”
姬若芙道:“安城中还有小部中元御林军,如今关在大牢,等我走后会将其释放,也可保完泰一时无虞,但将来如何,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今宇文狗贼向东而去,东边邺城还有朱雀大军,虽然如今的中元已然今非昔比,可要自保还算将就,我回南楚之后将一心兴邦,再不会侵入中元。但万一那狗贼还要来讨伐滋事,到时我概不会手软!”
灵云向姬若芙深深作揖。
姬若芙躬身回礼,大家再无言语,都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血腥沙场不发一言。
……
北境北宫之中,连连的捷报传来,肖尧凝重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天已然全黑了,肖尧也收获了他所想要斩获的所有战果。边城与襄城相继落入囊中,宇文太极中军大败于安城,而洪贲的头颅早已焚烧成灰烬。他缓缓站起身,是时候出发了——
宇文慧悄然走进了大殿,中元的战况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她的心。宇文太极北伐之时她为北王城拼死血战,而如今形势逆转,宇文太极危在旦夕,她的心中何尝不是牵挂。
肖尧已然觉察到了她的气息,低声道:“夫人,你为何不在后宫安心养伤,却来此处?”
宇文慧道:“你怎么不叫我阿慧了,你叫我夫人,难道是在提醒我身为北境国母的身份?”
肖尧眉头微蹙,“你多虑了,阿慧。北王城一战你拼死护城,我都铭记在心,你对北境之心,岂容我半点怀疑!”
宇文慧道:“白虎军已然全军覆没,中元中军也已残损,你何以还要赶尽杀绝。你心中恨我父王,可他已然到了这步田地,你难道就不能放其一条生路么?安城叛乱,中元根基地动山摇,他如今又有何能威胁北境。你侵占中元大片山河,这还不足以偿还北境之损失么?”
肖尧低下头,“阿慧,我占领中元西部只为遏制中元再度犯我北境。眼下安城一战已告一段落,狼族与拓氏已然撤兵,你放心,我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宇文慧闻言,心下略宽,“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肖尧道:“宇文太极作恶多端,天下人群起而攻此乃报应。你也看到了,非是北境一国要将之置之死地,南楚与东黎对其都是虎视眈眈,我不追杀于他自有人放他不过。”
宇文慧流泪道:“只看父王的造化了,只求上苍怜惜。”
肖尧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歇息吧。今夜我便要出发赶往中元,眼下中元之事繁多,需得前往定夺。”
宇文慧道:“你要去中元?”
肖尧道:“是的,你大伤初愈不便远行,便留在北宫好生养伤。”
宇文慧走近肖尧,肖尧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中元平民,等我处理完中元之事,便即刻回来与你相聚。”
宇文慧默然点头,“好,我等着你回来。”
……
同样的夜晚,江都——
东黎攻占江都出乎意料地顺利,也许是江都长久以来乐享年华,守城的士兵早已懈怠了,然则没有了白虎军,江都守军不过寥寥一万余人,说什么也不是东黎大军的对手。
东黎并未受到什么抵抗便挺进了江都,于盾带领几万人马进了江都城,一时间,整个江都笼罩在东黎军的阴霾之下。往常的街市万人空巷,多少个豪门贵族被东黎一扫而光,整个江都陷入了沦亡的境地。东黎军强抢豪夺,将整个江都糟蹋的满目疮痍。
江都龙虎镖局分舵闻得东黎进犯之初便早已转移到了七堡,马六七,接管了江都分舵的事务,将其妥善安置。而江都龙虎镖局内早已人去楼空,这座龙虎门创建时修筑的大院如今成为帝辛临时下榻之所。没有与江都龙虎镖局分舵一战,让帝辛感到有些失意,整个江都城中,他最为抬举的便是这龙虎镖局,帝辛有心一会,谁知其早已转移。
帝辛看着龙虎镖局大堂挂着的巨大匾额,心下愤恨不已。眼下,整个龙虎镖局分舵空空然也,身后数十丈方的练武场上站满了东黎的军士。而前方大小的殿房都未见一个身影。
帝辛冷然道:“哼!姓严的都是缩头乌龟么!孤刚来江都,便躲得远远的!”
梦潇潇道:“此处乃是龙虎镖局分舵,姓严的又怎会在此。”
帝辛冷笑道:“潇潇,你有所不知,此乃龙虎镖局创派之根基所在,我此番进了江都便想前来一会,哪知道龙虎镖局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梦潇潇道:“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进了江都,眼下整个江都都为东黎麾下,国主又何必记挂着区区龙虎镖局,若是有朝一日东黎得了天下,还怕不能生擒了姓严的那小子。”
帝辛道:“知我者,潇潇也。”
二人说着走进龙虎镖局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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