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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快走,不要、不要……”曼殊小小的身躯不安的扭动着,往我的怀中钻了又钻。已经好些日子了,她总是这般梦魇着,却不告诉我她看到些什么?白日里,练功的时候也常常走神,看到我关切的目光,就会如同被抛弃得心甘情愿的小狗般,露出可怜兮兮而又决然的笑容。那笑容里有温度,但那温度里没有我。
我以为以曼殊的个性熬不了多久,自然会告诉我梦中所见,但这次她什么也没说。就好像她在保守的秘密是人间至宝。
“告诉我究竟梦到了些什么?”即使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刻,她也只是热烈的回应,对于我的疑问置若罔闻。只一次,她以为我睡着了,低声啜泣着抚摸着我的脸,“重华,我可真够坏的,贪恋你给的温暖,你该怎么办?”
执拗的女子,信念绝不拐弯,我已经告诉过她无数次,顶多如父亲般,去了仙籍,寻个无人的山头,彼此依偎取暖。百十年后,如果她不在了,我就如那些守候千年万载的丈夫,守着回忆,活过千秋万载。说不定运气好的话,我和她有了子嗣,便和那个孩子一起怀念他的母亲。
她却总是不信,又忧伤异常,抚摸着我的脸,双眼迷离,“重华,不可以,绝不可以,我就剩下这点岁月光景,为了这丝短暂的温暖,剩下的千年万载你要怎样煎熬反侧才能度过?我肯定是个坏妖精。”
我看着女子坚定异常的点着头,给自己下断语。忍不住揉着她的头顶大笑出声:“曼殊,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吃过人吗?喝过血吗?坑蒙拐骗过吗?妖媚蛊惑过人心吗?”曼殊疑惑着想了半天,“妖精都是那样活过吗?真可怕,倒像修罗狱的景象了。婆婆还有黑白无常他们可没说过妖精的生活是那样的,我们各司其职,我也就是个引路的。但我比人类强多了,不用每天吃东西的。”迟疑了片刻,女子期期艾艾说道:“我算不算蛊惑了你?幸好你生来就不是人类,我也不算蛊惑人心。”真是个小姑娘。
“坐正了,替你把个脉。”细细查了曼殊的气息,看来我们得去拜见父亲了,但愿他老人家能够帮到曼殊。“你才不是坏妖精,你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小妖精。今天吕纯阳当值,过会儿该当送天书铁卷与我。你且去后洞歇着吧,以后别再逞强了,练功别太辛苦,我们再想其他法子。最近是不是更想睡觉了?冥君欠我天大的人情,我跟他讲好了,说你最近跟着大士修炼,不回地府了。”
才几句话的功夫,女子已经沉沉睡去。和煦的晨光下,眼前人仿佛易碎的瓷娃娃,愈发葱白脆弱。叹口气,抱起曼殊将她平放在榻上,其实鸡鸣三遍的时候,吕纯阳早走了。今天我要做个没有信用的上仙,虽然,我曾经答应过曼殊,永不探查她的神识。
曼殊的眉越皱越紧,应该是那个梦又回来了吧!念个诀,飘身进入曼殊的神识,迷雾中,天兵天将团团将她围住,“花妖曼殊,你乃地界妖孽,却妄自行事,扰乱上仙修行,相助之人尽皆沦入阿鼻道,天君重华因仙妖同道,打入轮回,十世修炼。”曼殊俯下身子,如小鸡捣米般磕着头,“你们弄错了,不干重华的事情,是我,我是个坏妖精,妖媚蛊惑扰乱上仙定力,我该杀,你们杀了我吧!”然后如疯了般,“重华快走啊,快走,不要,不要伤害他。我是坏妖精,是我的错,与土地他们无干。”
我要带曼殊去见父亲,她却不愿意。“何必为了改不了的命数让师伯烦心?他已经满头白发。重华,你不是说做人、做仙、做鬼都该当守着本源吗?千年枯荣,我从没有觉得辛苦或者不公,遇到你、柯罗、还有摇光他们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做人得意不可再往,做妖也一样。比之我的前任们,我已经过得太幸福。”
曼殊忽然来了兴致,细数着我们相识以来的朝朝暮暮。“原来我们俩已经认识九百多年了,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以前玉衡说我是你的劫,我总是不信,一直觉得自己是你的信徒、追随者和朋友。但现在才知道,玉衡说的话太有道理了,我就是你的劫难,让你放下清修,关注一个必死的小妖的生死。让那么多仙家挂碍,真是种罪过。就让我们守着事情的本源,沿着所有事情该发生的轨迹一步步走过,我不执着,重华,你更加不要执着,好不好?”
我忍不住落泪,瓷白的玉珠,落了曼殊一手,素手玉珠。“重华,我们串珠子玩吧。”
线上前尘旧事,线下今世情缘
终于到了这一天,洛阳被围,王世充向窦建德求救,本来凌敬提议应当全军渡过黄河北上,攻占怀州河阳,再率领大队人马越过太行山,开进上党县,只虚张声势一番,加速赶到壶口,惊扰蒲津,最终夺取河东土地。河东郡乃李家祖屋所在,二郎必定放弃洛阳回防河东。
蔓蔓心下高兴,这是好事呀!“落霞姐姐怎生不高兴了?”落霞叹了口气,下意识看了看小姐还没显怀的小腹,不太想说话。有时候落霞看不明白姑爷是怎么想的,自打开了荤,但凡战歇回来,总是不得餍足,好似要用身孕将小姐牢牢抓住一般,听到小姐怀孕就会傻乐。直到最近看到小姐为窦家众人忧心恐惧,甚至做好离开的打算,落霞才明白姑爷为什么想用孩子绑住小姐,毕竟自家主子常常不按常理出牌!
原来王世充的使者长孙安世担心窦建德弃王世充于不顾,私下送金银珠宝利诱各个将领。不知是金银的效用还是唇亡齿寒的切肤之痛,窦建德的谋臣们均竭力反对凌敬的主张,说他是书生意气,力主救王世充之危难,期望能够长期保持三足鼎立的局面。窦建德觉得出面相救王世充是他能走的最靠谱的道路。终于一路而来,进兵虎牢。
听着落霞打听来的消息,蔓蔓面色苍白,觉得脑中空空如也,平时的聪明伶俐劲儿全部使不出来,然后自我安慰道:“等等吧,桃红不是去见阿姐了吗?不知道她有没有将我的意思讲清楚?阿姐应该能够劝服阿爹吧。”抓住落霞的臂膀,蔓蔓像个无助的孩子眼中泫然欲滴。
落霞咬了咬牙齿,一跺脚,恨恨说道:“我的好小姐,是奴婢们瞒着您,桃红早前几天就回来了。”蔓蔓的眼睛亮了起来,自动忽略了其他,只听到桃红回来了几个字。“阿姐怎么说?”落霞心下不忍,但觉得有些情分早断为好,省得最后更伤心。
一字一顿说道:“大小姐说她家小妹早几年就亡故了,是哪个下贱之人想冒她小妹名讳,毁她小妹清誉。若是被她见着了,必定杀无赦。窦家早就当小姐死了,小姐为窦氏一门忧思伤心,何人感激?”
蔓蔓再也忍不住,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珍珠滚落。阿姐说自己是下贱之人,再见便是杀无赦。她不听自己的主意,自己又如何能够保得窦家众人平安?
玄武看着蔓蔓真心悲切的模样,很是不解,这女娃儿哪来如此多的感触,窦蔓娘不过是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窦家和眼前的这个女子几乎没有半毛钱关系,这泪流得也太蹊跷了。估计过个几天,这个执拗的丫头也就能够想通其中的关门过节,而后释然了吧,“我老人家还是去晒自己的太阳睡自己的觉去。”
窦家众人将和二郎兵戎相见。自己总该做些什么才好。没几天功夫,李世民特特派了李福回来送信给蔓蔓,绝口不提自己已经前往虎牢关的事实,只是要蔓蔓且放宽心思,窦家之事一切有他。蔓蔓反复读着来信,“李福,落霞姐姐好像给你做了新服,给王爷的衣服也在一处,你且去取来,容我回个信。”
李福一走,蔓蔓急急找了玄武,将信又细细读了一遍,“二郎不告诉我他去了虎牢关,他连告诉我都不愿意,他是怕我伤心,不愿我知道此事。还是早就下了决断,走他李家二公子、秦王殿下该走的正道?可我怎能将窦家众人的性命独独压在二郎的心思上?他信中让我放心,我该当全力信任吗?玄武,你不是会读心术吗?现下只有靠你了!”蔓蔓满怀期待的看着老龟。
迟疑了半晌,玄武悠悠开口,“你知道我只能感知方圆数里的事情,李世民离得太远了,我读不到他的心声。……”玄武还待再说两句宽慰的话,就看见女子已经转身忙碌的翻箱倒柜。叹了口气,“蔓蔓,你可是秦王妃,这性子也得改改,虽然有你家王爷罩着,但女子随便出门终归欠考虑。李世民不是让你放心吗?你怎么又想带我去虎牢关?况且我只能探知心声,却无力改变事实,咱们能做的也有限。况且你还怀着身孕。”
蔓蔓转过头,眼中有着坚持的狂热,:“你只要知道他的想法便好,你不能改变他的行事,怎知我也不行?我这身子应该不打紧吧,当年怀着高明的时候去洛阳都没事,这次我带着落霞应该没那么辛苦。我家孩儿想相救外祖家,他定能体谅为娘。”打包完行李,“我去找落霞姐姐,没有姐姐这事儿铁定办不成。”
李福苦着脸,看着矗在自己面前的两尊大神,一个是自己的主子,一个是自己心仪的女子。就算没有落霞,自己也奈何不得王妃,王爷都拿王妃没办法,自己又能怎么样?况且王妃说了,只是到虎牢关看看,不会让王爷察觉。
不过看王妃如此忧心王爷,李福心下顿时觉得美滋滋的,可惜李福并不知道蔓蔓又怀了身孕的事情,男人自己心理建设了一番,咬了咬牙,不如将好人做到底,王妃都说了,如果王爷察觉只需将事情全部推到她身上便是。左思右想了一番,李福很坦然的带着两个“亲兵”往虎牢关赶去。
回到虎牢关,将亲兵营帐腾出一顶,安排两个女子住下,李福往大帐复命。蔓蔓支走了落霞,急急要求玄武感知李二郎的想法。“你家夫君没准备灭了窦家众人呀!”玄武笃定的看着蔓蔓,“让你别折腾,只要在家等待,现下放心了吧。”
蔓蔓还是疑惑不定。“现在两军对垒,二郎准备怎样救下父亲姐姐他们一干人等?”如果乌龟也能脸红,估计这会儿玄武的脸蛋已经像个猴屁股了,它是真心探查不到李世民更多的想法,闷哼了一声,玄武支吾说道:“总之,他不想伤害窦家众人,具体怎样操作根本探不到究竟。”
“吹牛的老龟,你不是说方圆数里的神识你都能探查明白吗?就在隔壁营帐,你都查不清爽,以前的事情真是你探查清楚的?不是蒙的?”看着蔓蔓小眼神里的不信任和控诉,作为一个伟大的上古神兽,玄武有了泣血的感觉,也更加痛恨那两个不着调的小毛神,对渭水边封了自己神力的重华也是怨忿不已。
缩回脑袋,继续着自己的龟息大法,唯有恢复了神力,才能够让眼前的小女子明白,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上古神祗。
李世民一直就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他觉得打这次回来,李福就有了不同以往的精气神儿。李世民也是个喜欢凡事一探究竟的人,虽然全心信任李福,但大敌当前,而且自己筹划的事情隐秘万分,容不得半点闪失。毕竟这关系到观音婢和自己对观音婢的承诺,这女子是否能够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就看这次的谋划了。
如此思量着,李世民吩咐道:“李福,除非紧急公文,今天任何人都不得打搅我,我要将罗少保的计策再好好盘算盘算,你也下去吧,留下一个人值守就可以了。”李福欣欣然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掀起大帐的一角,看着李福进了自己的营帐,很快就带着一个身形纤细的亲兵离开,李世民更加疑惑了。如果自己的记忆无误,亲兵营里根本没有刚才那号人物!
四下打探了一下,悄声掀起营帐的一角,钻了出去,李世民决定去李福的营帐一探究竟。在亲兵营帐的背后划了道缝儿,意外闻到股淡淡的荷香,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某人到了。
李福的一切行为都得到了合理解释。也不知道这个淘气的小媳妇儿想干嘛?不知道这个地方很危险吗?怀着身子还敢到处乱跑?还是不肯全然信任自己?窦家的人立场再不同也是蔓蔓的娘家,不到最后一刻,自己怎会放弃?思付了片刻,李世民退回自己的营帐,他很想知道,面对现在的局面,蔓蔓会做些什么?
没过几天,落霞离开了军营,蔓蔓很老实的一个人呆在营帐里,整日介抄录佛经,哪儿也不去。好似她就是为了抄录佛经才离开长安,风餐露宿、奔赴虎牢关的。
自己的妻子如同初生的婴儿般干净单纯,可她的智慧往往出人意料,不知道这一次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除了观音婢,罗成这两天也颇有些古怪,看到自己就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而且看上去特别疲乏。李世民甩甩脑袋,深吸了口气,且不管这些了,和窦建德的这场大战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红拂也该回来了吧!
到了8月2日,李世民知道,关于窦家的一切应该就在今天尘埃落定吧!平素特别善战的线娘,不知道为什么在昨天的战斗中失了水准,两个回合就被拿下。大小姐被擒,窦氏本就涣散的人心更加摇摇欲坠。
据探马回报,窦建德的军营中这两天闹鬼闹得厉害,据称还是个索命的厉鬼,线娘已经被吓破了胆儿。落霞不在,蔓蔓想做“厉鬼”也没这实力,应该和她无关。且不管是何人所为,与自己都是好消息。真是天助我也!
派了程咬金为先锋,先让这莽汉去窦氏大营外搅和一阵子。让他擒拿一员副将,当众问明可愿归降,若愿意留下,依旧封了副将跟在咬金帐下听用;若想回家,直接给了银钱离开;若不愿降,直接取了首级,挂于辕门之上。
晌午过后,秦琼等人已经擒了窦建德前来复命。窦建德在帐下拼命辱骂,说李世民装神弄鬼非君子所为,要李世民交出窦线娘。李世民说要单独审问窦建德,命众将散去。李福提了窦建德入账,不一会儿,说是秦王大怒,窦家诸人辱没李氏先祖在先,将窦氏满门,除了窦建德需押解回长安,其余悉数推出斩首。
等到蔓蔓苍白着脸冲进大帐,只看到高挂在大帐外的众多首级。蔓蔓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源源不断,内心那种全心依赖却被彻底欺骗的痛楚盈满了整个胸腔,甚至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要说恨,也算不上。
蔓蔓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李窦两家终会一决雌雄,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总得亲眼目睹一家的谢幕。大战上演,李家那个领兵的元帅十有八九会是自己的良人。可他怎么能够如此绝情,甚至不给自己见上最后一面的机会?为什么不能够等到回了长安,好让自己有个充分的心理建设,也好想法子救出小弟,托给落霞照管。
看着座上那张波澜不惊的英俊面庞,第一次有了深深的陌生感和违和感。准备相伴一生的良人,自己体谅他的难处,他可曾有一丝一毫体谅自己为人子女的难处?帐中只有李世民一人,“李二郎,你骗我,今天我就彻底断了你我的情分,只望你看在往日的欢愉上,日后善待高明。”拼命忍住夺眶的泪水,俯身拜下,蔓蔓一字一顿的述说着心中的悲凉。
李世民的眉毛早就皱作一团,恨不得劈开这个女子的小脑袋瓜子好好看看,非得将自己的良人想得如此不堪吗?若非害怕隔墙有耳,这会儿,自己应该已经飞奔到她的跟前,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算了,一切等到今夜吧!
“亲兵营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等那李福回来,定要抽他40军鞭。带出来的兵不知轻重,胡言乱语。今天本帅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来人啊,还不将他带下?”
蔓蔓倔强着抬了头,恨恨瞪着夹住自己胳膊的那人。不成想却是熟人,一张温暖的笑颜融化了心底的寒冰,如同濒死得救的孤兽,轻轻唤了声:“红拂姐姐。”蔓蔓软软瘫了下来,倒在红拂怀里。
蔓蔓醒来,迷糊着觉得自己在船上。“观音婢。”“观音婢。”一男一女两道声音轮番呼唤着,忍住泪水,将脑袋往被子里藏了又藏,带着哭腔呜咽着对红拂说道:“红拂姐姐,这个人的声音真讨厌,我再也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了,你让他走吧!”
红拂咯咯笑出了声,“李二郎,你家娘子嫌弃你了。当初你就不该冒那么大风险,还欠下我们兄妹天大的人情做下那等事情。窦家命中该绝,我这就去跟仲坚兄说,扶馀国他自己过去便是,好过带着窦氏一大家子添麻烦。”
蔓蔓掀了被子,一把拽住红拂女,“好姐姐,好姐姐,阿爷、阿姐他们全都安好?快快跟我说道说道。”红拂耸了耸肩肩膀,朝李世民呶呶嘴巴。“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军师加主家在床边坐着呢,妹妹还是先赔了不是,再好好治治你家相公的欺瞒之罪吧!”朝李世民抱了抱拳,红拂大笑着关上舱门,只留下犯错的小媳妇拾掇着找话说。
看着妻子红红的眼圈,李世民也不忍欺瞒,一五一十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虬髯客本欲一争天下,得李靖提点,知道李氏乃江山正主,断了争夺的念头,又因李靖、红拂已经结为夫妻,便意欲独自一人避往海外。李世民正愁着——就算救了窦家众人没处安身或是救下后再寻仇滋事,便将窦家托付给张仲坚,由他带往海外。至于窦建德,认识他的人实在是太多,这会儿没法做手脚,只有到了长安走一步看一步。
从洛阳回守虎牢关前,李世民已经托了红拂去海外传话,本来只是担心虬髯客不能及时赶到,偏偏逢上蔓蔓意外到来,为怕蔓蔓知道了实情节外生枝,所以一并瞒下。
蔓蔓听得张口结舌,狠狠检讨了自己不能全心信任的过失。说着在床上坐正,倒头便拜。李世民一把将这小女子拉入怀中,沉吟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岳父之事,我只能尽力而为。估计父皇就算放了王世充都不会放过岳父,毕竟夏王在河北甚得民心,又是仁义之君,颇有谋略,放他就若放虎归山。杀他可震慑天下群雄,若我救不了岳父,蔓蔓,你可怪我。”蔓蔓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阿爷的事,早在我预料之中,一山难能容二虎,二郎,今日你之所为,蔓蔓铭记于心,永世不忘。”李世民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可惜阿姐不知被何人所救,过两天我再找人查探。”
蔓蔓脸上一红,腆着脸开口说道:“阿姐被我藏了起来,二郎能不能交给仲坚兄一并带走,如果阿爷能顾救出来也好有个照顾!就算救不了阿爷,我亦已知足,再次叩谢郎君甘冒天大的干系救我窦家众人。”
李世民沉思了半天,“你若告诉我何人帮你闯的窦氏大营,我便让仲坚带走大姐。”
蔓蔓苦着脸纠结了半天,“算了,大姐还是留下托给落霞吧!”李世民看着妻子痛苦的表情,恐吓道:“罗少保果然没有认错妹子,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受不受罚,就看你以后表现如何了!你若再起什么幺蛾子,大着肚子到处乱跑,罗少保记下的军棍,加倍奉还!”又咬牙切齿说道:“看你还敢不信任为夫!”女子当了真,如捣蒜般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