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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那些老鼠说,庄西头那口井下面有大哥长久喜欢的东西,会不会是那些可以卖钱的东西啊,要不我下去看看,弄一些上来,偷偷放到家里?……”。这个长乐,我知道她一直为我好,也为我的亲人们好,可是这样,跟那些地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我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个小女孩哪里都好,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瑕疵来。
“长乐,你别乱想,那里现在还不能下去。里面有太多的守墓怪兽了,我们要等几天再去……”。其实黑姑娘估计也早就想好,什么时间能下去一睹那古墓的风采了。
“都别担心我,我没事,这些日子,跟你们在一起,我觉得很是荣幸,也感觉很幸福,所以,我会好好地活着,不管前路有多崎岖……”。我看着她们两个,很是动容。
没想到,这个黑姑娘慢慢凑过来,好像是要过来抚到我的肩上一样,那个非常好闻的味道,浓烈极了,我一时竟然有些眩晕……
几天无话,天气依然晴好,这天,我正在屋脊上迷糊着睡觉,突然就听到庄西头有鞭炮噼啪乱响。我一惊,立刻就醒了过来。站在屋脊上,想看个究竟。
可是庄上的树太多,我没看多远,就被那些树给挡了个严实。在农村,正常情况下,人们是不会无缘无故放鞭炮的。
半晌不发地,突然放鞭炮,多是丧事,一般都是有人去世,才点了鞭炮,告诉左邻右舍,这家里有人不在了。
所以,这天还刚刚蒙蒙亮,就有人放了鞭炮,肯定没啥好事。我正要跳下去,跑到鞭炮响的地方看个究竟,没想到,黑姑娘跟长乐,一边一个站在我身边,看着我直眨眼睛。
“是不是那个大肚子娃啊,这么快就不行了……”。我有些惊讶,没想到,黑姑娘派的老鼠情报队,消息还真是灵通,连生死,都能准确地预测。
“这个大肚子娃五更的时候,就开始吐血,一直吐到天亮,血没了,就没了气……”。黑姑娘有些情绪不高,看样子,她也不忍心看着一个这样的生命提前凋谢。
“生死有命,福贵在天,都怪他肚里长的那个血瘤,这东西让他拖了这么多年,才发作,已经很便宜他了……”。还没等黑姑娘说完,长乐就爆豆一样说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叫作长乐的小女孩,能看出来这大肚子娃的病因,我的天,这可是非常难得的一种法力啊。
虽然她说的是真话,但听起来还是有些刻薄,我倒是没有责备长乐的意思,反而很惊喜地看着她,好像才认识她一样。
“也是,这种病,太折磨人了,你没看到,那大肚子娃,都已经快25岁了,身高却只有六七岁小孩那么高,就是因为得了这个病……。”黑姑娘说得很是怜惜。
我们正说着,突然又听到一阵鞭炮急促的炸响,没一会儿,就听到了有唢呐的声音,刺破云霄般从庄西头传了过来。
“长远你是不知道,这大肚子娃是死了,可是,他就在不停地往外吐血的时候,竟然跟疯了一样,跑出院子,朝着庄西边的洋灰场就冲,等他家里人追出来时,却很意外地发现,他已经头朝下,栽死在那口机井里了……”。我正在听那凄哀至极的唢呐声时,黑姑娘在我耳边,给我说了这个大肚子娃最后的归宿……
看来,那些老鼠说的是真的,不论这个大肚子娃得了什么病,可最后却是栽到机井里淹死的,而不是直接吐血吐死的。
我现在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大肚子娃都快吐血吐死了,还要没命地往庄西头这个机井里栽呢,难道是想给自己的痛苦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吗?
“怎么可能,是有东西附了他的身,他肚子里的这个血瘤,其实是他在来到这里之前,被一个邪术士给下了血咒,目的是想让这大肚子娃给孕育出鬼娃……”。黑姑娘顺着我的思绪,说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天呢,现在这大肚子娃死了,是不是他肚里的东西也死了,还是被井里的妖物给收走了?”我第一次听黑姑娘说什么邪术士,养鬼娃这种事,我的天呢,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机井里有古怪,你没看到吗,我们到那里,不是也遇到一些麻烦吗?”黑姑娘在提醒我,我们所遇到的,仅仅是古墓里的那些守墓的东西,可是,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肯定还有很多我们所不知的东西,这些东西想必很是邪恶。
现在好了,这个大肚子娃到这井里淹死了,是不是那井下的古墓我们就可以下去看看了。
我正在想着,又听到了那很孤单的唢呐声阵阵地传过来,那声音高亢而凄厉。
突然我觉得很奇怪,正常情况下,我们这个地方人去世了,是要在家里放一天的,第二天,才会通知所有的亲戚,这叫发丧,然后第二天的下午开始吊唁,送程,报命,第三天早晨才是出殡。
可是现在这倒好,刚刚听到大肚子娃死了的消息,就立刻有唢呐声开始吹了起来,而且还只是一支唢呐,并没有其他乐器的伴奏,难道今天就要下葬吗?
我想到这里,就问黑姑娘:“你没听到这只有一支唢呐在吹吗?”黑姑娘看了我一眼,觉得我问的问题,有些没营养。
“长远,这大肚子娃是横死的,估计他家里人也看出来了,当天就要埋掉,不信你看着,等一下就要拉出去了……”。黑姑娘好像看到了整个过程。
有鞭炮再次炸响的时候,我跟着她们两个,跳下屋脊,飞也似地就朝庄西头跑去。
很奇怪,这大肚子娃家院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很多近亲过来帮忙的,冷冷清清,就一个鼓手,站在院子西墙边,鼓着腮帮子,卖力地吹着唢呐。
而这大肚子娃已经被拖到了板车上,身上盖着草席,院里还有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们估计是这主家花钱请过来料理后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