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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声终于引来了大人,村人围拢过来,见到平安骑在林福贵身上,挥拳打他。
有老者忙道:“还不拖开他,再去请村长来!”
立刻有青年拽开了平安,平安怒吼:“我要打死他,我要打死他!”
村人见他双眼僵直,被拽走还不停地挥舞拳头,都大吃一惊,不由道:“这是中了邪吧!”
“快把他奶奶和娘找来!”
等到李氏和草灵儿从地里赶回来,只见平安被两个壮劳力紧紧按压在地,衣衫破烂,头破血流。
旁边十几对父母携着孩子,围成圈正在不断叫骂,甚至有妇人作势要去打平安耳巴子。
李氏和草灵儿爱他如命,见此情形,只觉魂飞魄散,双双扑将过去:“平安!”
村人却将两人拦住,不准近前。
“李氏,你孙子逞凶伤人,打伤我儿子,赔钱!”
“赔钱!赔钱!”
“不然就拉你孙子去见官,让他吃牢饭!”
“就是,小小年纪不学好,把人往死里打,这还得了,我看猫儿村容不得他了!”
正闹得纷纷攘攘,村人被分开,林大山夫妇匆匆看来,一见林福贵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林大山媳妇立刻尖叫着扑去抱住,口里哭叫起来:“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样,是那个小杂种打得你?”
一边嚎哭,一遍甩出巴掌扇在自己男人林大山腿上:“当家的,我们儿子快被人打死了,你还傻愣着?”
她说着爬起来,凶兽般朝着李氏和草灵儿扑去!
草灵儿连忙躲开,朝着平安跑去,要将平安抢回来。
只是刚走出一步,就被林大山扭住胳膊。
林大山媳妇立刻去抓扯她头发,想要暴打她。
李氏在旁边哭天抢地:“没有王法啊,我孙子小小年纪,怎么欺负得了你儿子,一定是你儿子打人,平安被欺负狠了才不得不反抗,你儿子什么德行村里人全都知道,你们还想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跟你们拼了!”
说着朝林大山媳妇扑过去,林大山冷眼旁观,候着李氏快要扑近,腿往前一踢,狠狠踹向李氏膝盖。
李氏惨叫一声,扑面往前跌去。
村人全都无动于衷,看着这一幕。
平安被按压在地,脸颊擦着灰尘,叫出声来:“奶奶!”
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快要跌到地上的李氏一下子被捞了起来。
吴霄冷着脸,将李氏搀扶好站在一旁,环顾四周:“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喝,蕴含了内力,村人只觉耳膜震颤,吓得全都停下来,林大山也吓了一跳,赶紧扯住自己媳妇手臂。
可他媳妇不依不饶,还在草灵儿头上撕扯。
吴霄皱紧眉头,大步走过去,也没看清什么动作,只是三两下,便将林大山媳妇和草灵儿分开,又走去两名村人跟前,一手提起正在挣扎的平安。
目光盯着那两个村人:“我徒弟是谁打伤的?”
那两名村人听他声音平静,可是目光却像是刀子一般,顿时怯懦后退,竟没说出话来。
林大山媳妇立刻叫道:“是李平安这个狗杂/种欺负我儿子,村里所有孩子,都是他打伤的,你既然是他师傅,那正好,咱们就把这笔账好好算算!”
其余村人被她一叫唤,顿时被激发出胆子,纷纷上前围住吴霄。
“你徒弟打伤我儿子,你看这伤势重的,头破了,嘴破了,还不停流血,我给你说我儿子要是破相,我跟你们没完!”
“就是,我们要去告官,请县太爷做主,李平安逞凶伤人,将一村孩子都打伤了,猫儿村容不得他了,将他们一家都赶出去!”
吴霄目光一闪,蹲身打量平安,只见他满脸血污,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了,身上衣衫脏乱不堪,一双小拳头却还捏的紧紧。
吴霄压低声音问道:“平安,是怎么回事?”
平安正满心委屈,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一群小孩围着打,最后所有村人都怪自己。
连累自己奶奶和娘也要被人欺负。
此时见吴霄有问,以为师傅也要怪自己,便抿紧唇,昂着头,一副不肯屈服的倔强模样。
吴霄对他性情早已熟稔,见状哪能不明白他必是受了委屈,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开始没重视村童欺压之事,以致这孩子受了这番苦头。
当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牵着平安的手,往李家走去。
一群村人在后面指指点点,林大山立刻给自己媳妇和村人递眼色。
他媳妇马上扯着嗓子哭嚎:“苍天大老爷啊,你给民妇做主,李家的狗杂/种把我儿打的晕死过去,半条命都没了,还有没有王法?我要去告官,我要让县太爷为我儿做主!”
又奔上去扭住草灵儿胳膊:“我儿子被你们打成这幅模样,我不活了,我跟你们李家拼了!”
其余村人也纷纷呵斥起来。
“吴先生你什么意思?你徒弟打了人就走?”
“姓吴的,你别以为有功夫就可以无法无天,我们猫儿村人不是好欺负的!”
“我呸,我看他就是想包庇凶手,将李平安交出来,一个外来的野杂/种,还欺负到我们村头上……”
吴霄驻足转身,环顾众人,平静道:“要算账的都来,我与你们一起算个分明。”
林大山当即抱着林福贵往李家大门走去。
其余村人也都拽着自己的孩子赶过去。
便是没参与殴斗的,也扭住自己孩子胳膊,朝着李家大门围拢。
一群人气势汹汹,男的扛着锄头铁锹,女的抱着孩子哭闹不休,将李家大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吴霄牵着平安,护着草灵儿和李氏走进院里,将两扇破败不堪的大门敞开,自己搬了一张椅子,端坐在院子正中央。
村人们俱都看着他,嘴里叫骂不休,没一句好话!
李氏和草灵儿战战兢兢,将平安紧紧裹在怀里。
吴霄听着那些骂声,烦躁不已,凭空爆喝:“都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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