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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逞嗓音喑哑，但认真乃至虔诚地说：“我也爱你，裴然哥。”
裴然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神色却不见丝毫狰狞：“我真想杀了你。我真想杀了你。你说你爱我，七年前你在哪里？我救了你，你连谢谢都没有说。”
陆以逞“嗬”“呃”地挣扎呼吸，脸上的神情却很奇怪，又像在笑，又像在哭，他努力地回复裴然：“对、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裴然说，“我妈妈就不会死了。以逞，你知道吗？我没有妈妈了。再也没有了。你爱我的话，让你妈给我妈陪葬怎么样啊，陆以逞？”
陆以逞眼角溢出泪：“对……不……起……”
剧情偏移度30。
剧情偏移度35。
剧情偏移度55。
剧情偏移度70。
电击。
持续不断的电击。
裴然额角青筋爆出，他吼了一声，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于是偏移度继续上升。
75……80……88……92……
越过阈值的瞬间，裴然再次体验到了那奇异缥缈的状态，他看着自己松开了手。但不像之前那样身体被继续操控，而是在松手后就还给了他。
系统说：“你疯了！”
裴然慢慢地站起来，抬手抹掉脸上的眼泪，笑着说：“我为他死过一次，他为我死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他回过头，看着陆以逞，濒死的、可怜的、像台破风箱一样喘着气的陆以逞，柔和体贴地问：“以逞，痛不痛？”
陆以逞脑子一抽一抽的，因为过度缺氧，针扎般疼。他身上几乎没有哪里是不痛的，他头晕目眩，隐约能听到裴然的声音，但眼前一片模糊，甚至没办法分辨清楚裴然的身形。他听见了，裴然问他痛不痛。陆以逞说：“嗯。”
裴然蹲下来，摸了摸陆以逞的脸，好心地说：“作为哥哥，我教你一个简单的道理，爱是不会让人痛的。让人这么痛的，不叫爱，叫恨。我说一万遍我爱你，也掩盖不了我做这些事时恨你的心情。就像你做的那些事情，不是因为爱我，而是恨我。就像此时此刻，我说一万遍我爱你，也是恨你的。明白了吗？”
“不，”陆以逞笃定地说，“你爱我。”
裴然蹙眉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陆以逞灿烂一笑：“你爱我，裴然哥，我知道。”
他用仅剩的力气猛地捞过裴然的腰身，抱住了他。陆以逞的脑袋抵在裴然的肩头，他搂得太紧太紧，裴然挣脱不开，只能任由自己跌在他身上，听陆以逞愉悦地低笑着说：“裴然哥，你知道吗，爱就是会让人痛的。”
异国他乡的风挟着漫天星辰的夜，犹如滚滚洪流，将裴然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