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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平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揪着自己的衣角,狠狠咬下自己的唇。“对不起……我……”
“没关系。”越凌却是冰冷笑笑,颓然坐在亭中,一手摸了摸食盒,才隐忍着跟昭平道:“您走吧,孩儿想自己多呆一会儿。”
昭平失魂落魄地点点头,知道自己不该多看他,可却又忍不住地望他,只能边走着,边不舍地回头望着他。秋风渐凉了,哪怕越凌让他回去他也不舍得,于是只能远远站着,像是一道轻易就能被风吹走的孤影,苍寂又可怜。
他知道自己不该多看他的,越凌刚出生的时候,赵平日日抱着他,什么事情都不假手于人,像是抱着自己的希望一般,日日念叨着,恨不得越凌能够一瞬间就长大。
哪怕这个希望背后带着的他逃不出的折磨。可只要想到,越凌可能是赵应转生的,他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直到有一天他因为困倦睡去,醒来的时候看到越陈风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躺在房顶上喝酒,才意识到越陈风早已经蔓延出来的愤怒与恨意。
不知道是谁先惊恐叫出来的,然后便是无休止的冷战,从来沉谨自持的越陈风,第一次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他,恨恨告诉他,他宁愿自己没有这个孩子。
从那个时候起,昭平就知道,自己可以宠爱所有的孩子,唯有越凌,他不能太过亲近。
这件事情昭平未提过,越陈风更没提过,可越凌却像是知道一般,从小便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更别说与昭平亲近了。
只是昭平每一次隔了不久看越凌,总是越看越心惊。他从没告诉任何人,赵应是什么样子的,可越凌举手投足的样子,却总是不经意地牵动昭平的回忆。
像是惊喜里杂糅着的痛苦,每一次看到越凌,昭平便回想起自己不甚忠贞的过往,可若赵应真的活了过来,昭平又觉得事情再是怎么样也无所谓了。
可越凌到底是不是赵应,昭平心里没有底,他生怕自己的记忆感觉出了错,让本就饱受折磨的不堪局面变得愈加悲哀。
越凌不懂昭平的心情,他只是觉得他父后的眼神如芒在背,正是因为这如影随形,却未曾有人向他解释的眼神,他从小便像是哪里出了错的玩偶一般,随时会被人丢弃。
不知道这副场景僵持了多久,越凌终于一手劈在桌子上,霎时间石桌化为齑粉,越凌眯着眼起身,远望着昭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朝着昭平走去。
“父后,”越凌灼灼望着昭平,一步一步地踏近,直到到了他近前,才沉声道:“您是孩儿的父后,可您一直没有真正看过我,你看着我的时候,到底是在望着谁?”
唰地,昭平眼中像是崩了线的珠子一般,划下眼泪。
夕阳颓颓落下,映照着昭平狼狈逃离的身影,越凌像是自己那被丢弃的衣摆一般,再没了归处。
他没有告诉昭平,在自己结丹的那日,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人风尘物外,挥着一柄长剑,带着像是劈开山涛而出的凌厉,舞了一套极为精妙的心法。
天数冥冥之中似有定数,可越凌望着梦里那个甚至连不苟言笑的性子都和自己相似的人,总觉得别扭又悲哀。
曾经何时,在越凌长大的漫长日子里,越凌翘首盼着昭平能像抱着其他兄姐那般抱抱自己,可是没有,他的父后胆小又心虚,在见到越凌的时候连笑都不敢了。
越凌不知道他的难处,却只能接受这样的父后,因为最少,每年的长寿面是热的;他在背后听到父后殷殷嘱咐大哥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话是又软又甜的。
他的父后像是带着的一把钝刀子,割一刀却又不尽兴,总是拉拉拽拽,让人难耐。
与其这样,还不如他的那位冷血的父皇。日日看着他没有一丝好脸色,甚至在他记事起第一次修炼时,便毫不留情地踹自己一脚。“父皇恨你又爱你,爱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恨你是因为你身上可能带有一个人的影子,你的出现注定摧毁了我的幸福。”
“若有一天,父皇知道父皇错了,那父皇为你道歉,但是现在,这一脚,你受着吧。”
那个时候越凌还小,理解不了越陈风对自己爱恨交加的那一脚,可这些年来,似乎他也慢慢回过味儿来了。
越凌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食盒里的长寿面才又起了身。自己活了八十年了,那个老家伙一直寻找的答案好似已经出现了,他现在要去找他,求证一下,当年那一脚,到底该不该受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适合配合下章食用,但是,我今天没时间了,尽量明天更下章,不好意思了姐妹们,时间有限,我要去运动洗漱然后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