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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医者仁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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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死了吗?再也见不到爹爹妈妈了吗?

啊,怎么这么痛?人死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痛?

令雨中被锥心刺骨的痛楚惊醒,迷茫地打量着,等看清楚眼前一张老脸之后又痛晕了过去。

他仿佛一直在做梦,梦到自己在惊涛骇浪中游水,梦到自己从高处摔落,全身的骨头都似要寸寸碎裂。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雨中再一次睁开双眼,这次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秀美俏皮而又陌生的脸蛋。

“哇,你总算醒了,爹爹还说你可能醒不过来哩!”

令雨中想看清楚说话的人,却转不动脖子,好不容易用尽力气成功歪头,却痛得差点再次晕死过去。

好在他终于看到了那美丽的少女。

“你身上还是很痛吗?”少女坐在一张板凳上问道,双手支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你是谁?”令雨中好不容易蹦出几个字。

“你可以叫我小雁,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叫我的。”少女的声音天真烂漫。

令雨中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小雁,小雁。”

“小雁,他醒了?你怎么不叫我?”一名布衣老者走进屋来,先是皱着眉头查看令雨中,伸手翻开他的眼皮细细打量,又抓起他的胳膊把了把脉,随即又轻轻放下。

令雨中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多处包起了白布,白布上一片片殷红,显是有血水渗出。

“啊,我……这些白布是……是谁给我包的?”令雨中吃力问道,斜眼看了一眼那少女。

“当然是我跟爹爹一起包的。”少女笑道,“行啦行啦,你不用不好意思,爹爹和我都是医者,对医者来说,所有病人都一样,没有男女之分,我就算看光了你的全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然不会介意,你也不必害羞。”

令雨中只有发窘,不久又沉沉睡去。

他睡了一夜,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已能昂起头来。

那少女小雁果然像天下最负责任的医者一般悉心照顾他,亲手喂他喝米汤,还用手绢轻轻擦去溢出嘴边的汤汁。

令雨中十分感动,想要说几句感激的话却不知说什么好。

喝完米汤,令雨中数次想要问明自己是如何到这里来的,都被小雁打断,让他好好休息,切不可伤神。

如此令雨中只能乖乖地躺着,直到实在憋不住尿了才挣扎着想要起身。

小雁自然是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阻止。

令雨中只得明说,小雁大为尴尬,出门唤来她爹。

午后,令雨中精神大旺,喝过米汤和药之后,已能坐起身来。

小雁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怎么了?”令雨中忍不住问道,“小雁姑娘是见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啧啧啧啧!”小雁歪头凝视,“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子的人,刚把你救回来的时候,你只剩下半口气,不到两天,你便又生龙活虎了。”

“多亏令尊医术高超,药到……那个……啥?”令雨中本想说药到病除,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生病,而是受了重伤。

“哼,若非是本姑娘求爹爹救你,你哪有命在?”小雁嗔道。

“啊,那我定要好好感谢姑娘了。”令雨中咧嘴笑道,谁知牵动了伤处,痛得直皱眉,心想我在校场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是如何突出重围获救的?这对父女总不会是从兵士手中救出我的。

“行啦行啦,若是不告诉你,只怕你觉都睡不着了。”小雁白了他一眼,“此事说来话长,前天的昨天,我去山上采药,在一棵大松树下发现了你,我要是晚来一会,你就算不断气也可能被狼叼走了。”

令雨中本想说自己又不是羊,但怕打断小雁之后又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让她接着说下去,于是话到嘴边又忍住。

“我不骗你,那里真的有很多狼。”小雁坐到板凳上,歪头接着说道,“我见你浑身是血,倒是吓了一大跳,犹豫再三本着医者仁心的节操把你背了回来。”

令雨中“哦”了一声,忍不住转动眼珠仔细打量小雁。

“怎么?你不信我背得动你?”小雁看穿了他的心思,“别以为就你们男人力气大,实话告诉你吧,我可是会武功的。”

“是是是,我相信,麻烦你接着说下去吧!”令雨中苦笑道,心想这姑娘看起来鬼灵精怪,还是顺着她好。

“我本来不想救你的,只是……只是……”小雁欲言又止,脸都憋红了,“算了,不说原因了。”

她吸了口气接着说道:“爹爹见了你的模样,责备了我一番。你可不要误会他是见死不救的人,只是他觉得你来路不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说不定不是好路道上的人,把你留下来可能会给村子带来麻烦。所以爹爹一直犹豫要不要救你。”

“看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小雁姑娘你了,我想若不是因为你软磨硬泡,求着你爹爹,只怕我早已凉透了。”令雨中微笑插话。

小雁顿时喜上眉梢,点头道:“算你有见识,确实是因为我苦苦央求,爹爹最后才答应出手。”说到这竟然又脸红了,还偷偷瞟了一眼令雨中。

令雨中也不管她是何用意,问道:“这里是哪里?我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说是怎么到那棵松树下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小雁摇了摇头,“这里叫赵家村,一半以上的人都姓赵,我叫赵雁,我爹爹叫赵元。”

令雨中“哦”了一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赵雁怒道:“怎么,我的名字很不好听吗?”

“不不不,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在烦恼,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到了那棵松树之下的。”令雨中黯然道,想起雷豹父子惨死校场,自己稀里糊涂逃出生天,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也许是天意吧。”赵雁低声道,嘴角挂起一抹甜笑。

“啊,对了,赵家村离陇西郡远不远?”令雨中问道,心想赵家村多半是在陇西的郊外,否则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断无可能坚持行那么远。

果听赵雁道:“不远,从赵家村步行十余里,便能到陇西郡南门了。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是从陇西郡走到赵家村来的?啊,不对,你自己都不记得怎么来得了。哈哈,看来果真是天意。”

“什么天意?”令雨中大奇。

“嗯,这个我可不能说,总之你我有缘,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吧,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出去玩。”赵雁笑道,“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令雨中,命令的令,下雨的雨,当中的中。”令雨中一出口才有点后悔,应当隐瞒姓名的。

“令雨中……令雨中……”赵雁喃喃自语道,“这名字怪怪的,哈哈,你先睡会,我去帮爹爹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