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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一战传遍天下,宋朝子民无不欢欣鼓舞,此战虽然斩获不多,但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不但擒获金军主帅,还打破了女真不满万、满万则无敌的神话!
完颜昌听到消息后,慌忙和斜卯阿里合军在完颜希伊的接应下返回淮河以北。至此,江淮之战以宋军全胜告终。
金国朝廷瞬间炸了锅。金兀术是“太祖派”武胆,完颜拔离速是“长子派”核心人物完颜银术可的亲弟弟。更重要的是此战打破了金军战无不胜的神话。
“太宗派”虽然乐的看笑话,但是还是要尽力营救。就在金国内部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他们的老朋友马扩又来到了金国都城。
金太宗召见马扩后,马扩只说了四个字:“休战、换俘。”
马扩这边和金国朝廷讨价还价暂且不提。时间回到一个月前,赵构卧病在床。
太医一出来,从杭州赶来的潘贵妃和一直在侧陪伴的吴芍芬忙围上来道:“太医,官家身体如何?”
太医道:“无妨,两位娘娘放心。陛下是因为守城数月心神一直紧绷着,如今金军退去心神一放松下来,之前挤压的疲劳就涌上来了。再加上雨中擂鼓为大军助阵,被冷水一激,这才导致风寒内侵。臣开个方子,发发汗静养几日就好了。”
赵构烧的迷迷糊糊,交代宫人用冷毛巾敷头,多备些热茶给他喝。
数日后,赵构好了些能坐起来,就命人把朱胜非、吕颐浩、王渊、杨惟忠、张澄这五个朝廷首脑叫进来询问南京被围城期间的朝政。
五人被赵构赐坐后坐下,范宗伊道:“陛下是否再修养几日再处理朝政?”
赵构喝了一口茶水道:“无妨,日常事物还是你们代朕处理,不过朕也想知道金军围城期间的天下大事,要不然朕也难以安心修养。王卿,你先说说军务吧。”
宋朝喝茶其实是吃茶,和如今日式茶道差不多,要加各种佐料将茶叶打成糊状。不过赵构在现代习惯了,再加上病中要补充水分,所以特地命人用现代方法冲泡茶叶喝。
杨惟忠虽然暂代兵马大元帅,然而王渊依旧是实际上的全军总司令。此时既然金军退却,杨惟忠自然要将军务交还给王渊。
王渊道:“启禀陛下,金军围城期间娄室攻陇右为曲端、吴阶所拒,薛庆死守高邮三月后不支从水路逃入高邮湖与张荣合兵一处。
后金军再攻楚州,赵立率军在外围张荣、薛庆、岳飞所部配合下死守楚州数月,金军闻江南兵败于是解围撤到淮北。
此外江南多地有野心之徒趁机反叛。福建路有贼首范汝为作乱,目前已经聚兵十万占据福建路半壁。
洞庭湖有贼首钟相自称楚王作乱,已控制洞庭湖和周围的城镇。张所将军去川蜀途中路过此地,也为乱贼所害。
还有统制戚方拒不应敌,率部盘踞广德军。刘忠等早已反叛的贼寇趁机做大,其余小股叛军不计其数。孔彦舟、郭仲威等叛军则投降金人。”
张所,宋末名将、李纲的左右手和武胆。王彦、岳飞等皆是出自他的麾下。后赵构为了打压李纲,将其和李纲一起流放。赵构穿越回来后,把其召回派往川陕辅佐李纲,没想到他路过洞庭湖被杨幺所杀。
范汝为原为私盐贩子,因不满宋朝为了改善财政而推行官盐的做法,加上当时福建北部闹饥荒,于是范汝为趁金军南下造反。其多次大败当地官军,部众快速扩充至十万人。
钟相则更是已经筹划20多年,先以乡设为组织,提出“法分贵贱贫富,非善法也。我行法,当等贵贱,均贫富”的口号,其组织日益扩大很快覆盖了整个洞庭湖地区周边。
因靖康以来乱军、贼寇甚多,为了筹措军费宋朝的税赋也增加了。于是钟相和部下杨幺趁金军南下发动起义,钟相自称楚王割据八百里洞庭湖。史上宋朝屡次征剿都无可奈何,最终岳飞出手才将其剿灭。这一战也奠定了岳飞独挡一面的地位。
戚方本为大盗,后归附于杜充。金军过江时,他拒绝支援的命令,率部三万人逃走,入广德到处烧杀抢掠。
刘忠号白毡笠。尝聚兵于京东,自黥其额,故又号花面兽。曾多次击败范琼,后割据岳阳一带,拥兵数万。因其部下多戴白毡笠与金军相似,宋军曾经将其错认为金军,而导致溃逃。
此时的南宋可谓前院驱狼、后院着火,掐指一算也就川陕和长三角还在南宋的完全控制之下。
朱胜非道:“政务这边京东东路(今山东)安抚使刘洪道等淮北官员陆续逃到了行在。刘洪道孤军在京东东路与金军反复纠缠数月,大大延缓了金军的进军速度,居功甚伟。
此外此战我军虽然得胜,却是惨胜。单单扬州投敌就折了三万人马,后庐州、楚州、高邮、黄州血战加起来损失有六万左右。南京之战损伤也近两万,江上上水战损伤上万人马、大小战船上百艘。再加上其余郡县守军损失合计大约五万以上,总共我军折损应在十五万以上,百姓死伤、遭掳掠北上的恐怕有数十万。
金军那边估计签军损失五万左右,金军本部损失有两万左右。”
吕颐浩道:“另外由于兵祸,淮南和江东都已经错过了春耕。臣等已经令各郡县尽快组织民众补种。淮北逃难来的流民已经安排在无人的荒田屯垦。
淮南和江东的府库被金军劫掠一空,其余地方府库也被我军粮饷掏空了。完颜昌北逃时掳掠了了数十万百姓。如今一场大战打下来,府库皆空,希望不要闹饥荒才好。”
几位汇报完毕,赵构当真无比头大。虽然拼尽全力击退了金军,然而此时南宋用千疮百孔、危如累卵形容真是毫不为过。
赵构听罢叹息一声道:“朕知道了,国事艰难至此不变恐怕不得以维持。朕意欲在前沿地区于路之上废延经略使,设总督总领各路军政。其下设布政使总领财务,设大将军总领军务,设监军由通晓军事的御史担任。另外司监也增设监察总督的督监。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吕颐浩捻须道:“这样一来,临敌之时地方可快速反应,不至于上下传达贻误战机。数路军政一统,也便于统一指挥、筹措军需,确实是一个良策。不过恐怕有唐节度使藩镇割据的隐患啊!”
赵构道:“这个朕也有所考虑。可以让布政使、将军、监军既听命于总督,也需分别向朝廷的户部、枢密院、御史台负责,同时人选由朝廷任免。凡大政要纲、大规模军事调度,需上报朝廷批复方可执行。紧急时的所有军事调度也需在行动同时或之后上报朝廷,以防总督尾大不掉。
其中监军最为重要,当年太祖设监军监视诸军,然自太宗朝开始监军权力日益做大,以至于经常影响主将的指挥。当年杨业将军就因此殒命沙场,连带着潘美将军也背负了多少年恶名。
但是监军不设又不行,没有监军监督将领和总督,难免会有而今这混乱的军纪,不遵上命、甚至叛逃者不计其数。
故而朕意以律法规范监军权柄。监军日常为将领副手,协助将领管理军政,尤其是粮饷由监军负责管辖。同时监军有权检查军队内的所有人事、财政等事物,一旦发现问题,立刻向御史台报告。
战时监军有军事建议权,然最终决策依旧由将领决定。但是监军需将决策上报御史台备查。若将领有诸如违背军令、旨意或有叛逃情形时,监军有权力剥夺并代替将领的指挥权,并将将领立刻关押移送朝廷调查。
同时监军自各大将军开始,一直到营都需设置监军。诸卿以为如何?”
(宋军编制为厢、军、营、都4级。厢辖10军,军辖 5营,营辖5都。每都100人。各级统兵官分别为:厢都指挥使,军都指挥使、军都虞候,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马 军称军使)、副都头(马军称副 兵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