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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带麾下于1130年秋到达荆南任上。因朝廷早已传旨,岳飞的荆湖南路是暂代的,只是为了剿灭钟相方便调度。
而张俊这边早就觉得岳飞升迁速度太快大为不满,趁着岳飞来之前这段时间,派亲信田师中率领吴全、程昌寓等部五万人,先一步去讨伐钟相、杨幺。目的很明确——抢功。
然而作为南宋各路起义军中最著名的一股,钟相、杨幺哪里那么好搞定,可以说这一股叛军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地利方面,洞庭湖经过唐宋经济南移后的治理,成为了重要的泄洪、蓄水地。洞庭湖湖面扩大、湖水加深来到了最广阔的时代,烟波浩瀚的“八百里洞庭”成为诗词中的常客。而钟相麾下起义军全部都是洞庭湖周边的渔民等,水性超然。
人和方面,钟相在洞庭湖周边地区以乡设为组织经营20多年,早已完成了根据地建设。钟相利用摩尼教进行宣传,摩尼教也就是明教,公元3世纪波斯人摩尼创立,唐代宗时传入中国,武宗时开始禁止传播,此后一直处于秘密传教状态。
五代后梁时期陈州的母乙和北宋末年的方腊,都曾利用它发动起义。钟相向群众宣传说:“法分贵贱贫富,非善法也。我行法,当等贵贱,均贫富。”这对当时的贫苦百姓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钟相的起义队伍迅速扩大到40万人。
天时方面,此时宋局屡屡丧权失地基层权威大大削弱,即使宋朝取得南京大捷,也有许多百姓成观望态势。
钟相自号楚王,立长子钟子昂为太子,以杨幺为丞相、夏诚为大将军。杨钦、刘衡、金琮、刘诜、黄佐等为统领,占据洞庭湖大小岛屿建立水寨,并将洞庭湖周边近20个县城纳入自己势力范围。史上杨幺割据六年之久,宋军屡战不能胜。
然而田师中率军抵达后却信心满满的召开了军事会议。
其部将程昌寓率先出列道:“将军,末将有海鳅、车船百余艘,其上有水轮驱动,跨湖如履平地。叛军人数虽多却分散于洞庭湖上各个岛屿水寨,每个水寨不过数千人而已。末将愿领所部精兵两万直扑钟相帅帐所在,只要诛杀贼首,各路叛军自然作鸟兽散。”
田师中大喜道:“好,那么今夜趁夜突袭钟相水寨!本将等着程将军的好消息。”
程昌寓满面春风道:“得令!”
而后程昌寓立刻回营整顿军马、犒赏将士,似乎功业就在眼前。他对士兵们道:“今日日落前用饭,酒肉管够。一更开拔,直扑钟相贼寇巢穴!擒杀钟相者,赏钱万贯!擒杀叛军头目者赏钱千贯!”
当夜趁着夜色,程昌寓率战船上百艘、将士两万人直扑钟相所在小岛。四更天,程昌寓远远望见湖心岛,下令熄灭火把、保持安静,舰队缓缓靠近小岛。
就在船队快要到达小岛之时,船队被小岛望楼之上的起义军发现,慌忙敲起铜锣高喊道:“官兵来啦!官兵来啦!”
程昌寓见已经暴露立刻高呼道:“马上靠岸!全军出击!”
上百艘战船不久陆续靠岸,宋军鱼贯而下、喊杀着直扑岛上水寨。
然而,当宋军冲入水寨却傻了,水寨内寂静无比,哪里有叛军的踪迹?程昌寓大叫不好,却听身后杀生四起,却是停泊在岸边的船上传来。
程昌寓连忙冲到岸边,却见所有舰船已经被起义军控制,驶离岸边。留守船只的宋军要么被杀丢在岸边,要么已经被俘。再看远处湖面,无数义军驾驶渔船遮天蔽日而来。
只见钟相在船上大笑:“臭八丘,看你们往哪里逃!”
原来,程昌寓为了摸清钟相的老巢,找了很多当地的乡民做向导。却不知这些人中有些正是钟相的细作。
昨日程昌寓还没出发,消息就已经传回了钟相手里。
钟相随即命人向各水寨调集兵力,同时让本部潜伏在岛屿周围的芦苇荡中。这边程昌寓主力一上岛,钟相立刻派人悄悄摸到宋军舰船边上,借着夜色爬上舰船将留守宋军全部制服。
程昌寓眼见身陷重围,只得缴械投降。钟相兵不血刃俘虏宋军两万人,外加大型战船上百艘。
这还不算完,钟相让部下换上宋军衣服,驾驶着战船趁着涨潮返回田师中驻地。
田师中听到报告还以为是程昌寓得胜归来,大喜道:“程将军得手了!快快出迎!”
谁知战船一靠岸,无数起义军立刻涌出,宋军措手不及被杀的大败。田师中不得不率领残部退到社木寨。张俊听闻,立刻派王善等前来支援。
却不想钟相完全没打算放过宋军,趁着洞庭湖雨季湖水暴涨外加涨潮。钟相率水军雨夜夜袭社木寨。田师中和王善再次被杀的大败,仓皇逃窜。
钟相趁机大造声势,并仿造宋军战船打造新的大型战船。张俊本就拿不下他,这下子武器优势又丧失了,于是屡屡被钟相击败,不得不放弃围剿。
张俊见钟相这么难啃,心想着岳飞必然也没办法,于是等着看笑话。
八月,岳飞率军抵达鼎州城,在翻阅战报之后,召开军事会议。
岳飞端坐在帅案之后,将手中战报丢在桌案上,扫视着麾下众将道:“各位也都看过战报了,可有计策?”
张宪是岳飞副手、素足智多谋,马上起身道:“大哥!我们都是北方人,水战非我所长。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诱叛军上岸,而后围歼之,方为上策!”
张用也点头道:“我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却听帐外一阵大笑传来道:“哈哈哈!岳将军,你们说我军不善水战,莫不是把我忘了!”却是邵青率本部水军赶来汇合。
岳飞忙起身相迎,将邵青引至客座上宾道:“有邵将军出马,自然不惧那叛军。不过叛军如今舰船高大精锐,恐难以轻易得手啊!”
邵青落座后笑道:“岳将军莫慌,本将军有妙计破敌!”
岳飞疑惑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