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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折家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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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完颜宗辅带着金兀术、折可求等众将策马站在庆州(今庆阳)城门外。不久,入城打探的金军斥候出城来报道:“启禀副元帅,城中空无一人!”

完颜宗辅皱着眉感到十分疑惑,一旁的赤盏晖上前道:“副元帅,这也不奇怪,应当是宋军将所有兵力收缩回陇右,准备凭险固守吧!”

完颜宗辅却道:“那也不会这么干脆就弃守了吧?庆州失守则陇山各条道路就都暴露在我大军面前。我军可以随意往来袭击。宋军怎么也应该留下一些人马牵制我军才对。命斥候探察百里之内的其他城镇,直到环州。”

然而等午饭后探马回报,结论依旧是未发现宋军踪迹。完颜宗辅这才放心下来。这时完颜娄室信使来报完颜宗辅道:“启禀副元帅,娄室将军来报,活女将军已经得手。请副元帅马上强攻萧关,自瓦亭道入陇右与其汇合!”

完颜宗辅扬天大笑道:“斡里衍果然厉害!活女也是好样的!这才几天就已经得手了!折将军!”

折可求面沉似水、眼神中却满是苍凉拱手道:“副元帅有何吩咐?”

完颜宗辅笑道:“陇山天险已失,宋西军须臾就要覆灭,你这位宋西军的将门世家,有何感想啊?”

折可求低头叹息道:“大势所趋罢了!”‘

折可求能怎么办呢?自宋朝初年就在西军中威名赫赫的折家将,也是折、杨、姚、种四大将门之首。不到逼不得已又怎会投降敌国?让家乡父老戳脊梁骨、让青史后人唾骂呢?想当年无论是第一代这家将折从阮还是自己父亲折克行、被称为“真将种”的堂兄折可适,那都是跺一脚整个西北都要颤三颤的响当当的汉子!

但是当折可求全族包括儿子折彦文被金军俘获的那一刻起,他折可求就只能屈身于金人之下。毕竟他没有李显忠那般即使全家被杀,也要为国尽忠的魄力。更何况,随着折可求家人被俘的,还有他麾下不少将士的家眷。

完颜宗辅冷冷一笑道:“折将军不必伤感,反而应当庆幸。待我大军平定陇右,你这样早早归顺的,自然高官厚禄唾手可得,可惜你的旧日袍泽就没那么幸运了!多半会沦为我大金钢刀之下的亡魂啊!”

折可求拱手低眉顺眼道:“副元帅说的是!”

完颜宗辅半嘲笑半敲打之后,继续道:“那这环庆路俺就交给你了。另外乌古论当海率一个猛安(3000人)留下来协助你。”

折可求道:“得令!”

而后完颜宗辅起身道:“好了,除了乌古论当海,其他人上马前往萧关!”

红线自上而下是瓦亭道、番须道、关陇大道、渭水道,绿线上为完颜宗辅进军路线,下为完颜娄室进军路线

望着烟尘滚滚而去的金军五万大军,折可求对乌古论当海道:“大军这一路被宋军游骑骚扰想必十分辛苦了,请将军入府衙休息,城墙上的防御就交给我等齐军将士就是了。”

乌古论当海想着毕竟折可求和他亲兵们的家眷都在金军手中攥着,再加上周围确实没有宋军踪迹,想必折可求也不能耍什么花招。

于是乌古论当海粗犷得大笑道:“那就劳烦折将军了!”说罢,便带着他那3000金军进入了庆州府内的府衙休息。而折可求则率领伪齐军进驻城中军营,并命人巡视城墙。

入夜,被折腾了好多天的金军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一般,就连府衙门前守卫的金军都靠着长枪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直打瞌睡。

城墙上巡视的伪齐士兵也都无精打采,城内的伪齐军也一个个睡得十分香甜。

夜半时分,城内的犄角旮旯内,比如井里、猪圈、磨盘底座、商户柜台,甚至是粮仓的地下、军营的厨房,一个个黑洞洞的暗道被打开。手握钢刀、腰挂小弩的宋军鱼贯而出。只见他们轻车熟路的直奔军营中。

而城门口也来了几十个身穿伪齐军军装的人,只见他们用纯正的陕北话叫门道:“有人么?开下门!”

城头上伪齐军都是折可求的西军老部下,也都是陕北人,他们伸头道:“什么人?怎么这个时候才跟上来!”

只见下面的伪齐军嘿嘿一笑道:“俺们是折将军的亲兵,这不早上看见附近有一群野羊,折将军让俺们去打几只打打牙祭。没想到在山坳里左拐右拐迷了方向,这才摸出来。这不,打了十几只羊,侬们可别通报,否则俺们免不得一顿军棍。一会儿也给你们留一只羊!俺们还在附近村镇里搞了几坛酒!”

说着那人一指身后,果然那些军士抬了能有十一二只山羊和几坛酒,一看一个个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于是那嘴馋的百夫长道:“侬们真是一堆废柴,等着,给侬们开门!”

那百夫长旁边的一个兵卒道:“怕别是对面的细作!”

百夫长嗤之以鼻道:“切,他们才几个人!一个个累得那个熊样!怕甚!就算是对面的,死在乡党手里,也比当金人的狗强!开门!”

城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外面的伪齐军忙鱼贯而入。进去后百夫长带着几十人迎向他们,这些人进城后将羊和酒往地上一丢,纷纷活动着肩膀道:“哎呦,累死老子咯,快帮忙搭把手!”

百夫长笑呵呵走向那为首一人道:“你们还真是什么也不是!一会多留几只!一只我们这些人可不够分!”

为首那人扶着腰一脸疲惫,走过去搂着百夫长的肩膀道:“应该的,应该的。”

就在所有人其乐融融之时,为首那人突然发难,从袖中露出一把匕首就抵在了百夫长的咽喉道:“别动!大家都是乡党,别逼我们下杀手!”

在真正的伪齐军错愣的一瞬间,其余人也纷纷被制服。他们这才发现,这些人身上的根本不是汗而是水!那疲惫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而且这一个个都是硬爪子,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那百夫长忙举手道:“不动!绝对不动!俺们也是被金人挟持来的!谁愿意为他们卖命啊!”

这些人将伪齐军捆绑住之后,立刻大开城门、挥舞火把。瞬间,城外马蹄声如滚雷般隆隆而来!

不久,伪齐军主将折可求的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门外三个全副披挂的将军昂首跨到走了进来。为首一人单膝跪地行军礼道:“小侄拜见堂叔!这厢有礼了!”

而折可求却好似并不意外,桌子上放着一盘羊肉、一坛酒,就那么淡然的喝着。只见他眼皮也不抬,将碗里的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手里的酒碗缓缓放下道:“来了?我想也定然会是你来。折家人自己败掉的名声,必须要由折家人自己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