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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从水底生,舟可旱地行,晴天细雨蒙,未雾见彩虹。大河瀑布湍流急下,激起的水雾腾空而起,恰似水底冒出滚滚浓烟。升腾而起的水雾,经阳光的不同角度映射而形成各种各样的彩虹,瞬间万变,飘忽不定,奇诡迷离。
这一日众人又来到大河的瀑布前,炀仪记得第一次到这里是从惜城火速赶回五灵山救援,却不曾想到那一战之后自己完全闯入了江湖武林,峥嵘岁月里走南闯北,由东到西,纪法大陆上已遍布他到足迹。今天是十二月初十日,上官带着大家顺流而下,她们要从渡江口岸度过大河向东北进发,目的地是擒城。
“这样的景色气势恢宏、雄伟壮观。你看那大河湍流急下,水雾腾空而起蒸云接天,滚滚浓烟竟延绵十数里之外。”上官云怡正欣赏美景。
“是啊。大河之水经千里长峡而至,到达这里束流归槽,形成极为壮观的飞瀑。仰观水幕似从天际倾泻而下,那声势如千军万马奔腾怒吼,恰如万鼓齐鸣旱天惊雷啊。而且此刻彩虹横在水面如彩桥飞架,浓烟腾雾中出现五光十色、花团锦簇,观其中之变化飘忽不定、扑朔迷离,真乃天下奇观。”张崒山也是赞不绝口。
“上官姐姐和张五侠说的真好,真生动。”龙僷说到。
“嘿嘿,你们说的一套一套的,什么生动不生动的我不懂,我只远远望着弯弯曲曲的峡谷,活像一条摇头摆尾的大龙一样。”常乐说不经意第说着。
“你懂什么?听听你说的多么俗气,哪像上官姐姐和张五侠所言。”
“常乐兄弟说的不错。此处正如龙头一般,一口吞没大河巨流。”张崒山却表示同意。
“嘿嘿,看我说的对吧。就像是炀仪大哥摩龙真诀一般,那是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哎,对了。也不知道炀仪大哥此刻修炼的怎么样了?”
“炀仪师哥是真正的武学奇才,估计今日会有新的突破。”
“是啊,在盟城外大宅的时候他就悟出了新的掌法,只是后边两式似乎还不得其意。近日看到他总是沉思发呆,所以干脆停下来休息两日,给他一些时间思考。”
“是啊师姐,也能让我们静下心来,欣赏到如此美景。”
“队长大姐,我大哥又要领悟出什么厉害的武功了?”
“他又悟出新的六式摩龙真诀掌法,也就是第十三式到第十八式。分别是潜龙于陆、蛟龙出海、群龙无首、画龙点睛、摩龙涅诀、亢龙有悔。”
“只是听到这些名字便能感觉到这六式掌法与之前的十二掌颇有不同。看来炀仪师哥的武学境界又更进一层了。”
“张崒山师弟说的对。前边四式潜龙于陆、蛟龙出海、群龙无首和画龙点睛,炀仪说讲求后发而先至。当时给我演示的时候,便觉得这套掌法与天下武学颇有不同之处。且后边的摩龙涅诀、亢龙有悔,炀仪当时并没能完全领会,只觉得前后有矛盾冲突之处。他说若不能前后统一融合,便要舍掉前边所学,我觉得着实可惜。但他坚持如此”上官未说完便被打断。
众人都顺着上官云怡望去的方向投去惊奇的目光,原本在远处岩石上打坐修炼的炀仪,他突然飞身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穿越在那雄浑的瀑布之前,只见炀仪腾空使出摩龙真诀。伏虎降龙、飞燕游龙盘积玄龙;然后是在渊龙吟、战龙于野神龙摆尾,前边十二式掌法比之前更加炉火纯青、挥洒自如。再看炀仪双手合十集气蓄力,潜龙于陆之后瞬间蛟龙出海,十八道真力滔滔不绝、层出不穷,似有千万条神龙飞舞在苍穹之际;群龙无首之后画龙点睛,尽展摩龙真诀的利涉大川之履险如夷和神来精妙。
然而下一刻炀仪并未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却是闭目安适、气定神闲。他整个人的周围似乎出现双重光环,那万般水雾萦绕却不能近身,两条真龙压声低吟却声如洪钟,待双龙徐徐盘旋之后一飞冲天,顿时整个大河瀑布突发彭爆,那真龙逆流而上,竟连那气势磅礴的瀑布都跟着逆流而上。众人从下游望向炀仪,那大河之水已是遮天蔽日,他竟能安然于百般爆炸之中,待到神龙远去悬瀑落幕之际,才显出那烈阳当空、晴空洒雨之景。炀仪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尽展武学之奥义与神通, 那万般彩雾中双龙忽然再现重生,天马行空驰翔飞动,回眸厉目后冲入云霄。然后一切当归平静,真龙一去不复返,炀仪慢慢睁开双眼,双手合十飘落回岸边,细雨微风承托着他那善目和眉,大道广德、五蕴皆空。
“大哥,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常乐高兴的第一个飞奔了过去。
这时上官云怡、张崒山和龙僷也都走了过来,大家知道炀仪突破了之前的瓶颈,全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等着他说出自己的感受。
“你感觉怎么样?很累了吧?后边两式掌法练成了吗?”上官关切地问。
“阿弥陀佛!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五蕴皆空,诸法空相,有而非有,无而非无。不生不灭,不垢不净。”炀仪突然语出惊人。
众人都愣了一阵儿,但看炀仪并未继续往下说,好似他什么也没说。
“呃,这是什么意思啊?好似巴布达禅师兄教授我们的经文。”上官有些瞠目结舌。
“是啊,到今日我才算对经文的内容有所通达,难怪巴布达禅师兄说过,越是厉害高强的武功,越是需要佛经来化解体内戾气;而越是得道的高僧对佛家学问的深刻理解越甚,越是能在武学的修为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炀仪缓缓回答。
“啊,看来你在佛经的学问中有了更加深切的领悟。只是”上官欲言又止。
“大哥,你不会是要当和尚吧?”常乐突然开玩笑说。
众人都笑了起来,只有炀仪面色平和一言不发。上官发现炀仪对于玩笑竟然无丝毫的反应,心中生出一点不好的感觉。于是上官问起:“不知道,刚才一番佛语是何示意?”
“阿弥陀佛!一切诸法都缘‘意’识而起,所以‘法’附属于‘意’;属于心意发动。没有昏昧、常存不坏。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积万千过愆于一身。修行得路,究竟涅槃。此乃摩觉之真切妙谛。阿弥陀佛!”炀仪十分认真地说。
众人仍旧不是很理解。虽然上官云怡有所领会,但对炀仪的说话以“阿弥陀佛”开头和结尾稍稍有不满之意,似有担忧,但究竟是担忧什么,此时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飞龙逆流而上一飞冲天,这就是涅槃重生的奥义?”上官再问。
“摩龙涅诀,便是如此。”
“那么,亢龙有悔呢?”
“乘云高飞,飞到最高亢的地方飞向天际,即便是真龙必定会四顾茫然,此处亦升不得亦降不得。但若诸法空相,诸法皆空。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岂会升不得而降不得?是故亢龙有悔,并非懊悔不得其意,实乃道通彼岸。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亢龙有悔,道通彼岸。”张崒山若有所思自言自语。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上官云怡的心中却是若有不宁,也在自言自语。
“哎呀,说的都是什么呀?实在让人费解,我去采花了。”龙僷有些不耐烦地跑开了。
“哎?切,这都不懂!不就是没有境界的,我大哥快成超凡啦。”常乐回了一句。
“没有境界,那便是永无止境!炀仪师哥,了不起!”张崒山突然说到。
“道通彼岸?何为彼岸?”上官云怡一直自言自语。
之后大家各自散开,冰璃和萧仲英两人还在各自修炼功法并没和大家在一起。张崒山似乎得到一些启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去练习剑法。常乐和龙僷两人一起在一边玩耍。此时的炀仪独自一人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瀑布,上官觉得他变了许多,但却说不出他有什么变化。
次日,上官云怡带着大家一起顺流而下前往渡岸口,之后渡过大河北上赶路去擒城。十二月十八日他们已能远远眺望到擒城的城楼。
“大姐,这次我们去擒城要做什么?”
“瑶茉使者的属下传来消息,彭强大哥正设法夺回聚宝楼的控制权,我想我们应该前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师姐,彭强大哥是不是一直都在筹划这件事情?”
“是啊。之前聚宝楼实力严重受损,那姓岳的便在我们离开不久雇佣了一大批高手,趁楼主他们松懈之际,里应外合攻占了聚宝楼并杀害了楼主。曲长老率领众人前去救援,却不曾想中了邪月的埋伏。之后彭强大哥得到消息,便从风魔山谷回到擒城附近,他一直想方设法夺回擒城,为楼主聚宝楼报仇。”
“彭强大哥重情重义,大姐我们一定要帮他们夺回擒城。”
“那么师姐,现在掌控擒城的还是公良佑吗?”
“是的。我在聚宝楼的时候听说过此人,但并不了解他。你知道他?”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他是盟城北一个小帮派的二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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