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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兵早已结束,新丁的基本训练也已完成,眼下各地已经着手把新丁送去北疆。
秀英的娘家人传来消息,于家老二于典刚好要送一批新丁去北疆,问秀英是否要送些什么东西给姐夫,自己刚好顺路捎带过去。
秀英听闻消息,遂决定回一趟娘家。她向李老爷子打过招呼,另外请李老爷子进宫帮李云阳请几天假。秀英收拾好行囊,带上些滋补品,一家四口在专人护卫下坐着马车出了京都。
秀英的娘家在宣城,离京都不远,坐着马车,巳时出发,申时左右就能赶到,刚刚好在黄昏时分到达,能赶上晚饭。
马车离开京都,一路向北。没错,宣城也是位属北方的城池。越向北走,多山野,少人烟,甚至根本不见人烟。这一路上高山峻岭不少,却没有山匪占山为王,不只是因为大夏民心向善,百姓宁愿过苦日子也不会选择落草为寇,而且是因为北地寒苦,路上过往的多是穷酸之人,剩下的不是官就是军,实在是没有山匪生存的有利条件。
李云阳坐在马夫旁边,欣赏这路上的景色,这条路李云阳不止走过一遭,路上荒草丛生,荒凉萧瑟如旧,山野寂静无声,眼前树木郁郁葱葱,远处大山云雾缭绕,看着这样的景色让人心里觉得烦躁,情绪压在胸口发泄不出。李云阳还是转身坐进马车内,与妹妹玩耍。
行至中午时分,秀英吩咐马夫停下休息。马夫解下车驾,把驽马拉到旁边吃些干草。两个护卫寻了一个开阔地,铺上毡子,从马车上搬开矮桌,秀英从包裹里取出备好的点心和干粮,还有专门为女儿们准备的蜜饯摆在桌上,一家四口围坐在一起吃着干粮点心充饥。
两个护卫与马夫找了一块草地席地而坐,一手抓着馒头,一手拿着油饼,啃一口馒头,吃一口油饼,看他们的样子感觉挺好吃的。
李云阳也拿着一块油饼吃起来,因为天冷的原因,油饼早已干硬,香味依然浓郁,可是不好嚼,嚼的腮帮子疼。
护卫丁一见状对李云阳说道:“少爷,不好嚼吧,把油饼给我,你吃些绵软的点心。”
李云阳眼见护卫能吃的那么欢,自己怎么好意思认输:“丁叔,不碍事的,我多嚼几口就是了。”
秀英招呼护卫和马夫过来吃点心:“丁大哥,你们过来吃些点心吧,我准备了许多,足够我们几个人吃的。”
丁一拒绝:“少夫人,点心留给公子和小姐在路上吃,我们是粗人,有干粮和油饼管饱足够了。”
一行七人吃饱喝足,马夫套上驽马,秀英母子四人上了马车,马夫赶着马车继续上路。
大约黄昏时候,马车进入宣城,来到了于府。家丁见大小姐回家省亲,连忙去大厅通报老爷,于老爷子并老夫人出门迎接女儿,同行的还有几个孩子。
秀英与亲娘相互拥抱在一起,老夫人拍着女儿的秀背,疼惜道:“女儿,一路坐马车赶路,辛苦了,快进去里面休息。”
李云阳姊妹三人见到外公外婆,连声说道:“外孙(外孙女)见过外公外婆!”
老夫人松开女儿,走到外孙外孙女面前,伸手捏捏这个的脸,摸摸那个的头,看着外孙外孙女满心欢喜,简直比过年还高兴。
于老爷子招呼亲人进府,护卫和马夫并马车由下人带到后院安置。
李府大厅,众人一一落座,老夫人抓着秀英的手寒暄,女儿一年难得回来几趟,往后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于老爷子看向大外孙李云阳:“阳儿,如今课业精进如何?可有名师指点学问?”
李云阳恭敬回道:“外公,我对于课业的事没怎么上心,至于学问,我现在在宫学听课,讲课的都是大儒,大学士孙尧也偶尔过来给我们讲课。”
课业是文试的主考内容,想要参加文试,首要的就是攻读课业,包含儒家经义、诗词歌赋、算术、国政、刑律等等内容。李云阳又不参加文试,才没有兴趣学习那么多内容。
于老爷子这才想起李家是将门世家,跟他们于家不一样,于家人大都是从政,此前必须参加文试求得功名,攻读课业是必不可缺的。
听到外孙进宫学读书,于老爷子惊诧的站起来,宫学可是皇子读书的地方,再想想李老爷子父子四人立下的汗马功劳,于老爷子又一屁股坐下,以李家的地位能获殊荣也不是不可以。
李老爷子手抚长须说道:“大学士孙尧可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你可要好好跟他学。”
李云阳:“外公,我会的。”
这时于姐二郎于典走进大厅,他见大姐到了,连忙走到姐姐身边,端详姐姐的变化。姐夫李尚武远在北疆,这下可苦了大姐。
“大姐,你们来了呀,一路上舟车劳顿,累坏了吧。”
秀英对弟弟于典说道:“二弟,大姐倒是不觉得累,好久没出京都走一走了,过年了也没时间来宣城拜会双亲,爹娘有你辛苦照料了。”
于典摆手:“大姐,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爹娘由我照顾不是应当的吗?”
说完话,于典扭头看向于老爷子:“父亲,晚饭还没准备好吗?我媳妇人呢?”
于老爷子:“快了,快了,你媳妇亲自下厨了,饭菜马上就好。”
于典的媳妇徐氏亲自备下一桌丰盛的晚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晚饭。
饭后,大人们继续坐在一起,李云阳姊妹三人跟着表哥表弟出于府去大街上玩了。
秀英搬来行囊,从里面取出一些滋补品交给爹娘,又拿出一些胭脂水粉给弟媳徐氏,徐氏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声给大姑子道谢。秀英做事周到,连小孩子的礼物也准备了,一并交给弟媳徐氏,由她分给孩子们。
最后留下一个包裹,秀英把包裹交给二弟:“二弟,这是我托你带给你姐夫的,里面有几封家信,剩下的是我为你姐夫准备的夏衣,你可要亲手交到你姐夫手里。”
于典接过包裹,将之放于桌上,对大姐说道:“放心吧,大姐,我一定找到姐夫,把包裹给他。”
交代完重要的事,秀英安心和家人们聊天,说些体己话,让爹娘当心自己的身体,不要操劳过度云云。
秀英在于家陪父母再待一天,第三天终于要启程回京都。大人依依惜别,小孩玩闹两日也处出了感情,此刻正不舍的抓着李云阳。
表哥于业成:“表弟,有空我去京都找你玩啊,听说京都可是我们大夏最大的城池,一定很热闹吧”
表弟于业勤:“云阳表哥,到时候我也要去。”
其他表哥表弟也纷纷扬言要去京都找李云阳。秀英一手抓着侄子们的手,一手摸上他们的脑袋:“如果想来京都了,来之前给大姑写信,大姑派人来接你们。”
最终,秀英母子四人在于府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之下坐马车离开宣城,离宣城越走越远,于老爷子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也还是不愿撇开望向女儿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