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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两日,战兵们都恢复了精神,于典觉得是时候踏上归程了,于是在出发前一天的上午去找李尚武辞行。李尚武以为于典能在龙头关多待上两日,不想于典这么着急,说在龙头关休整两日就真的休整两日,也不多待上几天。
李尚武准备了两封书信,一封信是交给妻子秀英的,一封是交给三弟李尚兴的,两封信一并交给于典带回去。
李尚武:“你们明日什么时候启程?”
于典:“吃完早饭收拾妥当就出发。”
李尚武:“那好,明日我安排人候在南城门,我就不亲自去送你了,到时候还要劳烦你的弟兄们帮我押送一些酒回京都。”
于典和姐夫李尚武说完话,见姐夫还有公事要忙,早早告辞离开。
李尚武找来亲兵,给了他一包银两,吩咐他道:“去给我买两车烧刀子,再去找两匹年老马拉着,明日一早送到南门口。”
亲兵领命立马去办了,老马好找,有大将军军令,从城里找两匹老马还不简单?关键是烧刀子不好找,城内聚集了大量的百姓,烧刀子每日见少,酒馆里现在卖的都是兑水的烧刀子。大将军摆明了是要送礼,自然要最纯正的烧刀子。亲兵找到龙头关内最大的陈记酒馆,直接跟酒馆掌柜的言明大将军李尚武想要购买两车烧刀子。
酒馆掌柜很为难:“军爷,你也知道眼下余粮不足,整个北疆也没有新酿的烧刀子,现在各大酒馆卖的都是库存,还勾兑了大量的清水出售。这一次性要买走两车烧刀子,即便是陈记的存量也难以为继。不如我做主送给大将军五坛陈酿如何?”
亲兵坚持要买走两车烧刀子:“掌柜的,我们大将军又不是不付银子,你卖给别人是卖,卖给大将军也是卖,既如此,如何卖不得两车烧刀子?”
掌柜拱手说道:“这关乎本店的信誉问题,如果本店作为关内最大的酒馆到时候却没有酒水卖,岂不是笑话。”
亲兵没有办法,要想买到最纯正的烧刀子非陈记酒馆不成。亲兵继续说道:“你这掌柜的也是死脑筋,你卖我两车酒,不知道私下里去收购一批酒水吗?即便是兑了水,你开诚布公的对百姓们说是兑了水的酒,价格再卖的低些,百姓也能接受。大将军买酒是作为礼物送到京都的,到时候不知多少达官贵人要喝你的酒,岂不美哉?”
亲兵好说歹说,酒馆掌柜的同意卖二十坛陈酿,至于两车实在是凑不出来。陈记本着信誉为本,对外出售的酒水都是不勾兑清水的,酒味纯正,价格卖的比别的酒馆贵上两三成,懂酒的百姓都愿意光顾陈记酒馆。二十坛陈酿看似不多,估计也就够陈记卖十几天的,倘若兑上清水就另说了,现下这个情况,兑水卖酒百姓也可以接受,毕竟有总比没有好。
二十坛陈酿刚好够装一车,酒馆伙计稳稳当当的装好二十坛陈酿。底下铺了一层厚实的干草再摆放酒坛,第二层找来破麻布垫着,上面放上酒坛也不会磕着碰着;最后用麻绳将酒坛结结实实的捆好,固定在板车里,路上就是颠簸也不至于打破酒坛。
亲兵把板车放在陈记酒馆的院子里,交待掌柜看好了,自己明日清早来拉走。
亲兵回去给李尚武汇报情况:“大将军,关内烧刀子急缺,属下好说歹说,陈记酒馆才同意卖二十坛陈酿,不够两车,不过属下作保龙头关内找不到酒水品质比这还要好的烧刀子。”
李尚武摆摆手说道:“算了,一车就一车吧,想来也是够了。你去把于典找来,就说我有话还没交待清楚,请他过来再叙。”
亲兵转身出去,李尚武专心构思新兵的训练计划。他在想用什么方式激发新兵的训练热情,同时又起到最好的训练效果。前期肯定是以增加新兵体能为主,在站队列和长跑的基础上增加举重、马步、拳术等训练;后期要以战阵操练为核心,给新兵配发武器,教会新兵列阵和对敌搏杀。军中历来是如此安排新兵训练,没有新意,新兵训练也没有激情。李尚武决定每月举行一次军中大比,拳脚功夫、弓箭、举重、骑术都是比试选项,优胜者可以提拔为队正。
于典又来了,李尚武把于典迎进大厅,两人坐好,亲兵为他们泡好茶就离开了。
于典看向李尚武:“姐夫,你还有什么事没交待完?”
李尚武:“上午不是让你押送一些酒水回去吗?北疆烧刀子存量不多,我也只是买到了二十坛烧刀子,你把这车酒送到京都,你自己取几坛带回家,路上你与兄弟们喝两坛也无不可,余下的全交给我爹,并转告我爹给陛下也送几坛。”
李尚武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我在北疆要待很长一段时间,你有时间就多去李府看望你姐和孩子们,你姐缺什么,你帮着补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姐有什么事就劳烦你照看了。”
于典:“我晓得了,姐夫。”
李尚武留于典在府里吃晚饭,算是践行饭。于典千里迢迢赶到北疆虽是为公事而来,可是李尚武作为北疆的东道主,又是于典的姐夫,一共也只招待于典吃了三顿饭,李尚武心里觉得亏欠了小舅子。
第二日清早,亲兵从陈记酒馆拉出板车,给板车装上粗绳,再给老马套上车鞅,老马拉板车绝配。亲兵把马车赶到南城门,就停留在城门楼上等候于典他们到来。
于典他们吃过早饭,收拾好行李,最后确认粮食、水袋、炊具与帐篷是否齐备,一切准备妥当,于典下令出发。两百战兵拉着五辆板车出了营房,向南城门进发。
到了南城门,亲兵把马车交接给于典,于典吩咐一个战兵过去赶马,边上也安排四个人看着。
亲兵对于典说道:“有劳于将军了,将军一路保重。”
于典挥了挥手,什么也没有说就带着两百战兵出了南城门,向回程进发。
于典先走了两日,宋时伦接着也要离开北疆。他递给朝廷的折子得到批复,隆庆帝同意宋时伦回京都养老。
宋时伦在北疆待了十几年,龙头关如同是宋时伦的第二个家,临走之际收拾的行李才装了两辆马车,行李真的不多。宋时伦是五十几岁的老人,李尚武担心他受不了长时间骑马颠簸,特意给他安排了一辆马车,再安排两个亲兵队骑马护送宋时伦回京都。
南城门,李尚武和宋时伦依依惜别。李尚武对宋时伦说道:“大将军一路珍重,想北疆了随时回来看看,大将军府永远为您空着。”
宋时伦摇头叹气,将军不怕阵前亡,而是惧怕英雄迟暮。江山一代新人换旧人,本是喜庆的事情,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可是宋时伦对自己的落幕感到心痛,自己对于北疆的浓厚的情感难以割舍。
宋时伦语气低沉的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怕是没机会回北疆了,北疆从此交给你了,替我守护好大夏门户。我在京都等候你战胜蒙国蛮子的好消息。”
宋时伦上了马车,亲兵骑着马护送着五辆马车向南而行。送行的战兵齐声喊道:“恭送大将军。”
战兵久久不愿意离去,直到宋时伦的马车消失在地平线尽头,战兵的眼神还是眺望着宋时伦远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