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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几号来着算了,与其翻到前面按照已记录的时间推算,倒不如放弃时间。搬来这边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时间在这里并没有现实意义,它们大多都是体现在实验数据上的。啊,上帝啊,让我伸个懒腰再继续写,这几天可差点没让我上天堂!我接到了一项看上去轻松点的活——旁观记录员。相比打打杂,搬搬东西,我认为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我所看到的内容是很轻松的。结果我太高估自己了,我真的难以想象,我手中的笔在工作时间内几乎没有停过,那帮家伙熟悉的很,动作快速简洁。即使我睁大了眼睛,所产生的结果都是令我感到繁多的,我今天离开时还被组长说教了,我可能干不了多久了。
该死的,我终于从那种压抑的环境中逃了出来,没有人会相信我看到了什么,也没有人会体会到我心中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恐惧!即使锁死房门,在杯中倒入足量的试剂一饮而下,温水暖和了我的胃,我的身体。但我的心,或是说我的灵魂,依旧冰冷!我也许该在脑中推敲说辞,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不想干了
很幸运,组长很坦率平静的同意了我的请求,我现在只需要收拾东西,然后将我收集的数据全部封存上交,最后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回到我之前的工作中。当然,在此之前,我还得等到一个接替我的人不过,看门似乎比那项工作要轻松一些吧?希望这次我能预料对
笔记到此处便结束了,回看初入项目时,最后一篇的字迹仿佛是两个人写的一般,东倒西歪,如同褶皱的纸条,字体符号挤作一团,有的则是相隔甚远。我需要依据前后文字来逻辑联想一些看不清楚的字,堪堪一篇看下来,我的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笔记,随身物品都在这里,那人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回来?
“嘿,有看出什么东西吗?”费尔的声音传来,他正在用手拍打着手电,来回推动开关。
“这个区域是一个项目所在地,这个人是看守这里的,然后也许是项目完成了,或是封存了,这片区域就被关停了。从笔记中了解到的信息大致就这些,这个项目貌似很可怕,不亚于工蚁的研究,但笔记中没有写,也许是不被允许泄露吧。”
“哼,封存,星环就是这么喜欢搞这一套,说是封存,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拿出来研究。”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这里似乎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这里照你这么说,应该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搜寻有价值的东西”
手电在费尔坚持不懈的拍击下闪烁几次后亮起,我们将笔记主人的东西尽数收下,在一个小小的手电带领下,走入通道。原本以为的直行通道,在我们行走一段后才发现不对劲,这里似乎是按照某种形式的规格建造的,道路四通八达,大多都是一条死路。照这么看,中间那个圆柱形的建筑才是主体,其余围绕着的小房子里面都是障碍,用来阻拦一些有心之人。
“奇怪难道说那时候甚至只能依靠这种方式来将不必要的人拒之门外?”我与费尔并肩行走在道路上,借助手电还算不错的照明,我们在令人头晕,呼吸困难的阴暗通道中穿行。自言自语之余,我瞥见了墙上雕刻着的符号,那些东西看上去不太好,虽然我并不认知其中的含义。
“也许只是设计者的爱好吧。”费尔淡淡说着,虽然光线昏暗,但我还是能隐约看见他的视线在这些符号上来回扫视,蠕动的喉结可能说明着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腐烂的味道,鞋底轻轻落在道路上发出不规律的声响,我扶着通道冰冷的墙壁向前走去,那流转在巨山腰间的奇异之音似乎又响了起来,似是诉说空原之上的冷冽寒风,又似是在警告来往的行人,放下心中久盛不衰的好奇心
通道虽然错综复杂,但毕竟场地有限,再怎么样的精妙设计,始终要留下进出道路,依靠直觉和老实的方法,我们来到了一扇破烂不堪的木门前。木质的粗糙表面上有着许多孔洞,有的朝内,有的朝外。和先前一样,我们很容易跨越了这个屏障,一股严重腐烂的腥臭味朝我们袭来,我那脆弱毫无防备的嗅觉系统犹如遭遇重击,令我来不及细看便在墙角呕吐起来。
“哦,我的上帝!”费尔有些惊讶的说道,随后打开了房间内的灯。
“咳咳”我抹去嘴角残留的唾液和眼角的泪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杂乱不堪,然后才是墙上,家具上难以想象的伤痕,在通道入口处,还有着一具发灰的骨架靠在墙上。它看上去有着很怪异的身体比例,那颗硕大不规则的颅骨上有着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缝,想必这就是腐臭味的来源了。
“有一说一,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哦?”
“源自我的直觉”费尔眯着眼睛说道。
后面的房间相比之下更为平常,我们安然无恙的走到了一扇厚重的大门前,识别端口冒着淡淡的绿光,在一旁的地上,又是一具早已干枯的躯体,不过这次是穿着衣服的。隐约可辨别的干涸血迹从识别端口下方的墙壁沿着地面弯弯曲曲的滑落,顺着这些痕迹,能看见一张被握在手中的卡片,拿起来上面赫然印有管理员的身份标识。
“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死亡了,不过可以确定他当时一定很想打开这个该死的门。”费尔不似我的抗拒,他蹲在尸体旁边,在他身上摸索着,最终也只有那张身份卡值得拿走。
“与笔记中提到的实验有关?”我伸手扶住下巴,回忆起我在笔记上看到过的,那个人曾在其中描述过生物,它们之类的词语,与之前碰到的那个奇怪骨架相比较的话,倒也可以理解为:实验造出了某种可怕的生物,然后还没控制好,导致它们逃出来了。星环的实力自然能轻松镇压,但身为一线的工作人员恐怕
滴。
大门毫无动静的滑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螺旋的石制楼道,向上通往顶端,向下似乎也有着一些空间。不算狭窄的墙壁上能看见许多划痕,深浅不一,有的则是在难以够着的地方。护栏的一些地方已经扭曲变形,有的甚至被外力硬生生冲破,犹如光秃秃立于荒原的枯木。
“分头行动吗?”费尔忽然这么和我说道,我稍微思索后同意了这个建议,他去上面,我去下面,如果遇到事情立马呼喊。
“你小心点”
费尔沿着楼梯悄悄向上走去,我留在原地摆弄着手环,让它发出围绕的光芒,好让我看清脚下。
所幸这里并不会突然发生楼梯崩落,或是在高处断裂而只能通过高危动作才能继续下去的断层,我面无表情的沿着螺旋的楼梯来到最底部。直到这里,我心中那股模糊的感觉忽然消散了,我抬起头向上看,通过漆黑的石板,我似乎看见了正在缓步向上走去的费尔。就是这种感觉当我和他在一起,就会有一种被无形的东西遮盖的感觉,很细微,但也不至于无法察觉。我目前还无法清楚这种感觉的具体,能做的也只有将那把匕首握在手中,朝着面前的走道前进。
入口处有着一个电源开关,控制着通道顶部的小白灯,我的阴影在平整的地砖上不断变化着,鞋底与其接触所发出的声响,似乎和我心脏跳动的频率相仿。
尽头,拐角那是
或许是年久失修,这条通道上方的小灯几乎大多数都在沉眠,尽头唯一亮着的一盏,此时正在忽快忽慢的闪烁。相邻相接的两条通道,此刻的状态犹如相隔数十上百年,灰白的漆面七零八落,露出的砖石上有着数不清的小孔,内部似乎正爬动着无数细小的生命,它们,都在注视我!地面上有着迷之裂缝,像是电闪雷鸣的一瞬间,被某种力量倒映在上面一般,是它吗?
我的视线晃动着,我极力的想要聚集我那难以控制的视线,我明确的清楚,在通道尽头存在着什么。但我最终却只能用边缘视角的碎片加上脑中的常识进行拼凑,得出一个人形存在,但除了半悬在空中的衣裙,我什么都想不出来
“你好?”我试着呼喊了一声,只听见啪的一声,那盏闪烁着的灯骤然熄灭。也许是野原生灵受惊之后的逃逸,又或许是某种我无法正视的存在,厌恶于我这个身份,为求安静而离开。无论哪种,我目前似乎安全了
尽头处是一片荒凉,踩着粉碎的玻璃跨过焦黑的门框,墙上的开关诉说着自己的过往,借助手环散发的光芒,我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搜寻起来
0260年,12月32号。实验体目前状况良好,正在对其进行编译工作,组织培养实验正在进行中
0260年,13月2号。昨天真是个难忘的节日,我们差点都要忘记自己是个人类而不是机器的事实了,虽然聚会非常愉快,但我们实验体似乎对于这里一天无人有些疑惑呢。自主意识,是否合适呢?我需要和帕德讨论一下。
0260年,13月5号。今天真是难过,我们的一位成员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什么奇怪的风声,什么低语呢喃,也许不是什么人都能长期在地下环境居住的。实验各项指标正常,下一个项目是否选择黑暗与幻觉的关系这一类?
0260年13月20号。我们也许太乐观了,数据,还不够多
0260年13月32号。我们聚在一起喝酒作乐,屏幕内传递出的喜悦似乎是一味舒缓神经的良药,帕德先生的担忧,乐悦小姐的抱怨,一些成员的离去申请还有那迟迟未曾到来的接替者。我是乐观的,我也是理性的,虽然很不愿意这么想,但还是希望睁开眼后的新的一年里,我们能够攻克这个难题。或者说,内心的门槛。
后面就没有更多的内容了,我轻轻合上这本被焦灰包裹的笔记,那是前后纸页除了中间部分内容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我拿着这本笔记,目光在完全变形凹陷的桌前扫视着,最终将其放在边缘,靠着墙壁,像是立起了一块记载无名之人的石碑。满屋皆是废墟和灰烬,中间巨大的控制台,如今也变成了一座经历灾难的微缩城市,在控制台上面,是几根有些弯曲的金属杆,内部则是一个空荡荡的平台。
玻璃反射着手环的光芒,并且吱呀作响着抗议我踩过它们,在角落的一片漆黑瓦砾中,我看到一些亮晶晶的东西,拿起一看,是一块由无数小平面组合构成的,伪光滑球体。它大部分都在肆虐的能量中产生转变,失去了亮丽的色泽,拿在手中竟然能隐隐感受到温度,吓得我连忙丢掉后退。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看完一圈后,不由发出了一声感慨,在额头上的冷汗流入眼中前将其擦掉,我回到了入口处。那枚晶体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越靠近它所在的那一半空间,墙壁物品的损毁情况就越是严重,不知有多少宝贵的资料信息毁于这股莫名的能量中。
我怅然若失的走在回去的道路上,那盏熄灭的灯又亮了起来,继续不规则的闪烁,但我没看到那个存在,或许是我的幻觉?我看着手中的匕首久久呢喃着,毕竟凡事都有代价,我逆转了生死,自然也有着无法逃避的可怕后果。
孤单令我得以安静下来,通道漫长寂静,没有人会来打搅我的思绪。什么时候,我的意义只剩下这些了呢对啊,我已经死了,本身没有继续意义的资格,但那个女人又将本该沉眠的我拉回来。我也许该恨她?但至少她没掩盖把我当成工具的想法?人类未来?我并不太关心。等等如此这么一想,之前那些企图杀了我的人,又是什么来历呢?进山前还只是星环时代,一切似乎才刚步上正轨,出来后或许是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老易和小落岂不是
忽然,像是拾起被遗忘在角落的碎片般,一些明明发生不久,但宛如过去的记忆重新展现在我的脑海中。一股若有若无的隐痛,犹如被锐物击碎的玻璃般,锐利的碎片在我灵魂上划过痕迹,紧接着化作一缕缕蚕丝,将颤栗的灵魂逐渐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