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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朱邈听完之后脸色难看,伸出右手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朱晴儿明显被他父皇这一举动吓到了。
她刚才一直都在盯着林飞鱼的举动,她没想到林飞鱼居然还有这样的经历。也没想到林飞鱼问出自己父皇的行踪居然是为了这样的目的。
不过她现在倒不怪林飞鱼,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肯定要问个究竟的吧。
此时的她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父皇,只见朱邈表情严肃,无形中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朱晴儿好久都没有见过父皇这种表情了。
唯一的一次是上次是在十岁那年淮安节度使叛乱,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朱邈正在御花园陪朱晴儿看池塘的鱼。
说是看鱼倒不如说是玩儿鱼。
朱晴儿看着看着非要下去抓,朱邈到底没让她下去,而是让下人找来了渔网,朱晴儿不一会儿就捞上来了好几条又大又美的金鱼,而后就在鱼桶里抓着它们玩儿,基本上都要把那几鱼玩死了。
朱邈看着那大口呼吸上下摇摆身体的金鱼心里不由得滴血,这种金鱼可不是普通的金鱼,而是安南过进宫独有品种,叫麒麟鱼,只进宫了五条。
此鱼通体呈现金蓝色,且身体线条格外流畅,同时体格要比普通的金鱼要大上两倍。每当它们在若隐若现穿过池塘的荷叶,让人看着总那么赏心悦目。
此情此景,朱邈还专门让画师画了一幅画挂在了书房。外出看景,室内也看景,好不快哉。
不过相比鱼儿,再珍贵也不如自己闺女金贵。他看着蹲在地上玩儿的不亦乐乎的朱晴儿不由的哈哈大笑。
可当他听到公公念完八百里加急的密信之后,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就如今天一样。
朱晴儿知道,这表情是要杀人的。
“父皇……”
朱晴儿赶忙开口准备说些什么,谁知朱邈举起右手朝自己示意别说话。
朱晴儿话被打断,站在那里有些尴尬看看朱邈,再看看林飞鱼。
楼下的昆曲儿正到了高潮阶段,抑扬顿挫唱调配合演员的动作,获得全场满堂的鼓掌与叫好声。
急促而有节奏的的乐器敲打声传来,大战前的形势一触即发。
“放肆?这么些年来,到底是谁放肆了和平精,造成无数人喊冤被杀,无数民众税赋增加,只能卖儿卖女还债。可哪怕是这样,他们也还是还不起,还不完,最终弄得家破人亡,一死了之?”
“这些我想和平军不会给你汇报吧,他只会挑好听的告诉你,而这也正好顺了你的意,不是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错,这江山是你的江山,我们都归你管,可你管了吗?”
“你没有,也许你会说这些你从来都不知道,你也没有直接造成这些。可这些却是你的责任,这些也是因你而起啊!”
“因我而起?”
朱邈承认林飞鱼说的有些道理,可普通民众有千千万,他不可能全部都能了解得到,帮得到啊!为何会因我而起呢?
林飞鱼说到动情处有些激动,此时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继续说道,
“是,最近这些年,国家没有打仗,民众也没有战乱之灾,可民众也没有幸福的好好生活啊。他们服徭役,探赋税,这可是一层一层的往上加啊。”
“也许你会纳闷,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今年几年大兴土木,在京城建造宫殿,这些费用和平精和曾告诉过你,都是从增加民众赋税上得来的?
朱邈一惊,“什么,从民众加赋税得到的?不对呀,和平精明明告诉我是从商税中扣除所得的。虽然知道他在具体操作上的所作所为并不光彩,可我朝开放港口、允许往来通商,商人们赚得都盆满钵满,尤其是那些沿海的富商,近些年来足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了。在他们身上弄些钱粮来,我不认为有什么大的不妥呀。”
此时的朱邈已经没有再表现出帝王威严,而是想要确定林飞鱼所言是否真实。
他缓缓开口道,“你所言当真?”
林飞鱼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两张叠起来的纸张。
朱晴儿快步上前接了过来,走到朱邈面前打开递给了朱邈。
这是两张供词,一张是黄知豹的,另一张就是当朝首辅和平精的。
原来林飞鱼在杀他们之前,告诉他们若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全写出来就饶他们一死。
他们的确写了,不光写了,还按了手印和签了名字。
但林飞鱼却并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对于这样的人,也没有必要信守承诺。
他不仅杀了,还将他们二人的头砍了下来祭奠他的父亲林正雄。
朱邈看着这两人的供述,表情越来越严肃,手有些颤抖。
片刻后,他将那两张大纸放在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没有说话。
朱晴儿拿起看了起来,不觉大惊,这上边印证了林飞鱼刚才所说的所有事情,并且还有一些他没有说出来的更加夸张过分的事情。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子。”
朱邈缓缓张开了嘴说道,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对着空气继续诉说着,“这么些年来,我不是不知道和平精的所做所为,但也不能否认他的确是能够办事,能够弄来钱的。”
“父皇在位的时候南征北战,看似收服和攻占了很多城池和土地,可连年的征战使得这个国家满目疮痍,人民穷吃不饱饭、穿不起衣。最重要的国库一直都是负数。”
“没过两年父皇去世,世人都羡慕我这个太子,结了一个完整和平的国家,不用再像父皇那样天天打仗,颠沛流离,可你们都不知道,我其实是接了一个烂摊子。”
此时的朱邈说的有些激动,眼眶泛红,有些湿润。
“我必须改变这个国家,让大家不仅没有战乱,更要穿好衣吃饱饭,活的有尊严。头一年的时间,我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国家的建设提升上,也就是那一年,我的头发竟然白了三分之一,可那年,我才二十三哪。”
“没有人真正的懂我,我那时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哪。”
“直到后来,我遇到了和平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