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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灵拿过万三金的记录看了起来,再结合苏和先前的尸检书,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
白浊行一个月前来到常州,带走了小乞丐做起了实验,第一个实验对象是小哑妹。已知手段是银针和毒虫,小哑妹被银针和毒虫治疗过后,除了瞬间变瘦之外,没有其他变化。
然后便是长生意外发现不对,小哑妹偷梁换柱跟着白浊行离开玉竹林,结果被发现之后,口吐鲜血而亡。
苏和的尸检结果上,根本检测不出毒虫的痕迹,所以到底是毒发,还是白浊行动手,这点暂时还不能确定。
目前孩子们已经全部救出,竹屋已经被烧。
白浊行路遇离开的他们,原本准备动手,却在拿了她的袖箭之后,直接离开,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而此人似乎与白素有着深仇大恨。
褚灵册子挡脸,看向了一旁端坐的白素,鬼夫子和翠喜正站在另外一边不敢打扰此时暴怒的白素。
白素深吸了一口气,“你不用问,我也会说的,日后你们遇到他要小心些。”
褚灵赶紧点头。
“白浊行姓白,我也姓白,我们是亲兄妹。”白素忍着恶心道。
此言一出,鬼夫子吃了一惊,“竟从无人知晓此事?”
褚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差点惊呼出声。
这二人竟是兄妹?而且看夫子的意思,似乎若不是白素亲口说,根本无人知道。
白素双眸如寒冰,拳头死死攥紧,好半晌才勉强平复下心情,“他从小身体不好,所以宗门选人的时候,爹送我入了宗门学武,而我也为了他学医。”
“如此一分别,便是十五年后,师父终于允许我下山,而从小就照顾我的师姐正好顺路,便送我回家。”
那一日,是他们分别十五年后的再见。
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白浊行有着一副好皮囊,但是因身体羸弱,无法长时间在外行走,所以极少出门。但他才情颇高,诗书绘画,弹琴奏曲无一不十分精通,引得不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我师姐自然也不例外。”
翠喜小心翼翼地插了句,“我头一次见白夫人便以为是仙女,所以夫人的哥哥应当也是绝色。”
褚灵赞同地点了点头。
白素苦笑了声,“他自然是绝色,不然也不能引得我师姐宁愿背叛师门,被废了一身武功,也要同他在一起。”
褚灵眼里露出疑问。
“师姐本身有婚约,乃是师父的儿子,也是我们的大师兄。大师兄与师姐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哪知出门三月,回来竟要悔婚。大师兄问我,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劝我大哥放手,结果他竟装作吐血引得我师姐更加心疼,于是坚决要废除婚约,离开师门。”
褚灵:“”
这白浊行,诡计多端啊。
“而后他们顺利成了婚,婚后也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若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会有后面我的噩梦了。”白素闭了闭眼,艰难地几次张口,才慢慢地说了下去,“他们成婚一年后,我师姐有孕,他说要给我师姐补品。”
褚灵慢慢地鸡皮疙瘩冒了出来,总觉得要开始不对劲了。
“然后他杀了我父母,抽干了他们的血,喂给了我师姐,而我师姐十分害怕,但还是抑制不住对血的渴望,将血喝了下去”
褚灵浑身一冷,这是什么变态。
“我师姐清醒之后差点疯了,但却被白浊行看管了起来,并且白浊行还解剖了我父母的尸体”白素不由得打了一个颤,“我救出我师姐之后才知道,白浊行在我出门学武大概十年后,也拜了一个师傅。”
“他学医,学武,学蛊虫,利用自己的皮囊骗来无辜的男子和女子,然后杀了他们,解剖他们他研究别人的身体来治疗自己的身体,等身体恢复一些后,他准备给自己造一个后代,一个不会遗传他病症的后代,于是他挑选了我师姐。”
鬼夫子呼出一口凉气,面色沉重道:“蛊虫我略知一些,所以他是用养蛊的方式,将蛊虫下给了自己的孩子,然后以亲人的血来养,来养出一个完美的孩子。”
白素点头,“孩子出生后,我师姐身体快速虚弱下来,白浊行对此不管不问,我也寻着机会救出了我师姐,我也答应了我师姐,要杀了那个孩子。”
鬼夫子问:“然后呢?”
“然后白浊行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儿,孩子的下落我也打听不到。”白素抓着自己的衣襟,声音微冷,“希望那孩子已经死了。”
褚灵听到这里之后,忽然惊坐了起来,手上的记录也随之掉落在地。
“大人,怎么了?”万三金问。
褚灵张了张口,慌张地望着苏和,“你,你尸检小哑妹的时候,可有看过她的手腕脚踝?”
苏和手一颤,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立刻冲向了暂时停尸的西院。
万三金还未反应过来,望着褚灵。
褚灵只觉心头一凉,“苏家的护院,手腕脚踝是被准确弄断了筋脉,但是却没有完全坏,只是为了让人失去反抗能力,这样的准确度只有大夫可以做到。”
万三金也恍然反应了过来,“枯井里的尸体,手腕脚踝的伤,也是为了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褚灵重重地点了点头,“竹笋的确能穿透身体,让不明所以的百姓误以为竹子吃人,但只要让人失去反抗能力,将他随便放在竹笋冒头之处,便可让他们受此酷刑。”
如果小哑妹手腕脚踝也是,那应该就能确认了。
白浊行,可能就是那个杀人的大夫,甚至他可能会知道当年苏家灭门的真相。
万三金瞬间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敞开的门。
褚灵垂首,焦急地等待着,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苏和再次走了回来,有些失魂落魄地望着褚灵,轻轻地点了点头。
褚灵猛地站起身来,可以确定了。
万三金转过身来,压低声音问,“竹林吃人是不是也是十二三年前开始的,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是宋时升被杀的时候。”
褚灵不禁看向白素。
白浊行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某位皇族之人招揽了,一直在为那人办事,所以才无人能查得到他的行踪。
而他忽然现身常州,可能会去那破败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