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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小院里,女鬼还在不停的哭诉,不肯接受现实。
褚灵只好人让几人都回房休息,毕竟赶路实在辛苦,明日又还要出去查白浊行的行踪。
回了房间后,褚灵端坐下来,抱臂看着女鬼:“你是装疯卖傻呢,还是真的爱的太傻,只有你自己清楚。”
女鬼呜咽着望着她。
褚灵干脆道:“你若是想伸冤,那你便告诉我自己是怎么死的,你如果不想伸冤,就想做一只孤魂野鬼,在这儿等你的什么元则夫君,那你就继续等。”
“不!”女鬼忽然清醒了过来,“我要伸冤,定是那家为了捉婿,所以故意害我。”
褚灵满心的无奈,只问道:“那家知道你是元则的妻子了?”
女鬼一滞,好片刻才道:“我们还未曾拜堂。”
“所以,那家知道你是元则未过门的妻子了吗,知道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吗?”褚灵又问。
女鬼摇了摇头,“他们应该没见过我。”
褚灵一阵无语:“那你怎么确定是他们杀了你?”
“除了那家还会有谁?”女鬼反问。
褚灵摊手自然道:“还有你那夫君:元则啊。”
“元则不会杀我。”女鬼十分笃定。
褚灵忽然就无话可说了,这女鬼简直是坠入情网,深陷其中了。
鬼夫子只好接着问:“你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谁,当日发生了什么?”
白素拦了一下,望着女鬼道:“你还是先说自己是谁,与元则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来了这东乐城的,全部说一遍吧,你说一遍,我们才好帮你。”
“帮我?”女鬼眼睛一亮,“帮我借尸还魂吗?”
翠喜都震惊了:“你都死了,你还想这么多呢?”
“你做梦呢!”褚灵终究还是没忍住,“最多帮你了却遗愿,说不定还能帮你给元则带句话,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女鬼抽泣一声,可怜道:“我只是想带着我的孩子,回到他的身边。”
褚灵干脆道:“回不去了,你死了,而那个人也不是个好人。”
“元则是个很好的人,他待我很好。”女鬼反驳道。
“他没跟你成亲,就与你有了夫妻之实,还让你怀孕了这种人你告诉我,他能是个好人吗?”褚灵咬牙切齿地道。
这元则是不是陈世美暂且不论,这女鬼简直顶级恋爱脑。
女鬼死死咬着嘴唇:“我心悦他,他也心悦于我。”
褚灵只觉一股怒火都要冲破天灵盖了,只好咬牙问:“你见过他家人了吗,他见过你家人了吗?你们有媒婆说亲吗?交换文书了吗?请人见证了吗?”
女鬼呐呐道:“我我是花楼女子,没有家人。但是,但是我是个清倌人。”
白素亦是有些忍无可忍了,咬牙说道:“你先从头说起,让我们听听,好帮你完成遗愿。”
女鬼攥着身上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世,来历还有与元则的相识过程,娓娓道来。
原来女鬼名为玉落,乃是安州梳花楼的头牌花魁,卖艺不卖身,凭借一手精彩绝艳琵琶舞,名动安州。
而男子名为孙元则,是安州的一位穷秀才。
穷秀才孙元则空有一身抱负,但却苦于没有门路,所以一日来了梳花楼碰碰运气,并且在一个醉酒男子借着酒意意图欺负玉落之时,被孙元则挡住,自此二人认识。
玉落一开始只是想还了这次的恩情,哪知道自那之后,孙元则日日都来,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来看她。
玉落慢慢地有些感动,因为这个男子虽然穷,却愿意为她付出所有。
孙元则慢慢用自己的固执和痴情打动了玉落,玉落也开始帮孙元则介绍自己相熟的客人,帮他找门路。
另外,她自己也努力攒钱,终于在一年后,将自己赎出,要与孙元则双宿双栖。
而孙元则此时终于找到了门路,可以来东乐城读书了,于是便让玉落留在家里,等他明年春闱高中,到时候骑着高头大马回来迎娶她。
而玉落相信了。
褚灵只觉额间青筋直跳,看着对面陷入美好回忆中的玉落,直接问道:“你从梳花楼出来所攒的银钱是不是都给他读书了?”
玉落点了点头,满脸幸福地道:“我们是一家人,银钱给他读书,他高中娶我,我们会幸福到白头的。”
褚灵没忍住呵呵了一声:“我猜猜吧,后面他就不写信回来了,你就从安州来东乐城寻他了,他为了安抚你,租了这样一个院子,并且编造了理由,说被人看中要做赘婿了,他不愿意,他要和你一起走,是不是?”
玉落抿着唇不说话。
褚灵嗤笑一声,没有给玉落留丝毫脸面:“他一面安抚你,一面又看你面容依旧那样美,所以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你沉浸在你们会一起离开的幻想中,直到你被杀。”
玉落眼眶含泪,倔强道:“不是他害我,不是他!”
“好,孙元则是吧!”褚灵冷斥了一声,“我来查这个人,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不要有人被他骗了。”
“他没有骗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玉落哭喊道。
褚灵翘着腿,干脆问道:“你作为花魁,什么样的男人见得少了,男人什么样,你大概比谁都清楚吧。而那个孙元则之所以能打动你,是因为他的“真诚”,对吗?”
玉落认真点头:“他是一个很诚心的人,他待我很好。”
“你长得这样好看,谁会对你不好?”褚灵气得都要翻白眼了,“所谓诚心是拿走你所有的钱独自来东乐城读书?是让你自己赎自己?!”
玉落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辩驳。
褚灵叹气道:“一个人的学识,责任心或者勤劳,刻苦等都可以是优点,但唯独他对我好这点,不能算作优点,这叫基本要求。”
“他,他学识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被人看中要捉婿。”玉落反驳道。
褚灵气笑了:“他要是学识不错,那他在哪儿都可以读书,他为何要拿了你的钱来东乐城读书?”
一个觉得自己有满腔抱负只是没有门路的人,找门路找到了花楼里,这是什么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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