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冰棍儿的大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十四载的光阴白云苍狗般转瞬而逝。
澶州,焱烈国南边最大的州府,也是帝国最贫穷的州府,辖区内山地面积占近七成。澶州往北和秦郡相邻,两州以连峰山脉为界,南面的南疆十万大山将它同凤栖国武陵、卫陵、凌陵三州隔开,往东一条淮水河连着大、小金山山脉让它和镜州、庐州、渝州难以通行。
自古就有上天易,出澶州难的说法。干旱贫瘠的土地,毒瘴肆虐的山林,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更加深切的感受生活不易,世道艰辛。
澶州南边的丰泽县紧挨着南疆十万大山,连绵不断的大山脚下一个约有百户人口的小村子名叫丰水村。
丰泽县缺水所以名字要带个水,还要多多的水。丰水村更缺水,于是村里的先生帮着改了名字也要带个水,要多多的水。
天快黑了,此刻丰水村村口的小路上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穿着粗布衣裳,远远看去身材魁梧,赤裸的胳膊上满是肌肉疙瘩,一条条暴起青筋在黝黑的皮肤下蜿蜒爬行,这人是村里唯一的铁匠,十四年前来到村子,在村子早些年塌了的土庙上建了个房子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十四年。
一开始村里的人还有些排外,想着欺负一下这个外乡人,结果村里几个闹事儿的壮小伙让他一顿乱拳,锤的从此打他家门口过都绕道走。没人知道他姓啥,只知道他叫阿平,于是阿平阿平的也就叫顺了嘴,后来相处下来发现阿平只是人闷了点,不爱说话,但是打铁的手艺确是十里八乡最好的,没事儿时帮村里修修石磨、马车、农具啥的,人们渐渐喜欢上这个憨厚的汉子,也就慢慢接受了他。
听说阿平年轻的时候受过伤,伤在了脸上,看着怪吓人的,这让村里一些大姑娘、小寡妇的唏嘘不已,要是没这伤,哪怕长的丑点她们也愿意从了他。
阿平正站在路边焦急的望着远处,脸上一道深深的刀疤从右眼角一直贯穿全脸直达下巴,此刻这道刀疤也随着脸部肌肉微微颤抖着,迫不及待的向人们展示着主人内心的急躁。
如果此刻熟悉的人仔细看看男人的脸庞,一定会惊的大叫起来,此人正是失踪多年的王平。
“平叔!”
进村小路尽头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一声清脆的叫声,让王平瞬间放下心来,嘴角挂起了淡淡的微笑。
少年一溜烟的跑到王平身边,看着多日未见的王平,满心欢喜。
“平叔,远远一看到村口有个人,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我都十四岁了,你还总把我当小孩子一样,总是不放心。”
少年说着往王平身边凑了凑,想和他比比个子。虽说少年只有十四岁,但是身高已经和王平差不多了。
“哈哈,子渊你个小毛孩子还成大人了,这一走半年多,别说还真长高了。”
王平看着眼前一袭灰白学院制服、标枪般笔挺修长的身材,小麦色的皮肤,剑眉上扬、一双漆黑的眼珠闪过道道精光的严子渊,和少爷年少时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阵自豪感涌上心头,自己没有辜负老爷、少爷、少夫人的嘱托。
“平叔,你这直勾勾的看着我,怕不是不记得我的模样了。”
严子渊看着眼前激动的王平,突然想到自己回来路上做的决定,顿时心里有些发怯。
“平叔,咱们回家吧,我都饿了。”
严子渊拉着王平就往不远处的小院走去。
院子不大,一进院正对着的是住人的两间土房,屋顶铺着稻草防雨,虽然简陋,但是打扫的干净整洁。院子左边是王平平日里打铁的炉子和桌台,右边是厨房。在两间土房的后面用石头围出了一个小院子,一半儿种着一些蔬菜,一半儿是两座浅浅的土坟。
从严子渊记事儿起,这两捧土坟就一直在,小时候夜黑了自己心里害怕,后来听平叔说那是他亲人的坟,会保佑自己,也就渐渐的不害怕了,每年逢祭奠亲人的时节,自己和平叔一起给他们烧纸、上香、磕头。
闻着院子里飘来的饭菜香味,严子渊肚子咕噜噜的乱叫,口水直流,感觉能吃下一整头牛。
打开木门就能看见屋子中间的木桌上大大小小摆着十多个碟子,里面都是自己爱吃的,金黄的酥鸡、红通通的猪肘、肥美的大鲤鱼……
“平叔,今天不是过年吧,太丰盛了。”
严子渊急忙从王平手中抢过自己的行李,在里面翻翻找找,突然掏出一小坛酒,献宝一样递到王平面前。
“平叔,你猜猜这个是什么酒?”
只见王平接过酒坛,用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拍开坛口封着的泥土,一股浓香醇厚的酒香瞬间在屋内飘散开来。
“好酒,一闻就知道是县城醉仙楼的酒。”
“平叔,果然厉害,今天你请我好菜,我请你好酒,怎么样?”
严子渊看着抱着酒坛就不撒手的王平,哈哈大笑。
“好小子,有长进,去拿两个碗来,今天咱们就好酒就好菜。”
王平闻着酒香,食指大动。
“两个碗?”
“废话,你不是已经是大人了,今天陪我喝上一碗,让你感受感受成年人的世界。”
王平看着发呆的严子渊,翻了个白眼,小样儿,看我今天不好好给你上上一课。
严子渊慢慢腾腾的从厨房拿开两个陶碗,王平一把抓过来,倒满两碗,将其中一碗推到严子渊面前。
“平叔,我就不喝了吧,这酒是专门孝敬您的,我喝了可惜了。”
严子渊发愁的看着眼前的烈酒,光是闻味自己就呛的受不了,这要是喝还不要了命。
“你小子少给我耍滑头,这要是你爹……”
王平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刹住了话头。
“我爹,我爹咋了?平叔,这么多年每次我问起我爹娘你都老实支支吾吾的岔过去,要不今天就着这桌酒菜,你给我好好讲讲呗。”
严子渊盯着王平,一脸期待。
“你爹,你爹当年酒量和我不相上下,你今天把我喝倒了,我就都告诉你,要是喝不倒,你就乖乖的闭嘴,啥也别问。”
王平被严子渊看的有些心虚,索性心一横,狠狠的说道。
“那光这一坛肯定不够,我去把你土炕里藏的酒都拿过来,今天肯定把你喝趴下。”
严子渊说着,就向着王平床头走去。
“你小子咋知道酒在炕里?”
王平看着严子渊熟练的掀开床上的被褥,抠开几块儿松动的土砖,从土炕里抱出三个大坛子。
“戚,我五岁那年在你床上尿了,你急的把我往旁边一放就开始翻你藏着的宝贝,我还能不知道。”
严子渊送给王平一个大大的白眼,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湿的裤子冻得瑟瑟发抖,眼前的这个男人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急着看他的宝贝酒坛有没有事儿,简直是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