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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桂皮、花椒麻椒、香料……”
厨房里，李星辰将从市场里买来的调味料放在案板上向涂灵羽和小桃介绍，因为阿蛮的关系，他信守承诺将炖肉的秘方教给涂灵羽，顺便连小桃也一起教了，他打算将店铺交给两人打理。
“炖肉之前沥一遍血水，锅里油热翻炒一会再加水猛炖。”
炖羊肉很简单，李星辰只是用的调味品比较多而已。涂灵羽和小桃看了两遍就学会了，两人轮流掌勺，戴了面具的阿蛮在柜台算账收钱，李星辰窝在锅台后烧火，小店在四人明确的分工下算是步入正轨，每天上午九点多开门，下午三四点就打烊。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李星辰和阿蛮黑衣蒙面离开店铺，两人都是修仙者，目力非常人可及，借着夜色掩护，一前一后摸进皇宫。
“灵羽的爷爷应该就在这里，不过现在里面的人都休息了，我们怎么找他呢？”
李星辰按照记忆领着阿蛮来到草药味浓郁的四方院子，趴伏在屋脊上转头看着阿蛮。
阿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找到他。”
涂伯炎和阿蛮在部落里住的很近，身上长年累月沾染了特殊的草药气息，阿蛮凭着嗅觉在几处屋顶上掠过，最后再一处夹角位置停下：“应该就在下面这两间房里。”
李星辰点点头，轻巧的跃下，如夜猫一样悄无声息，他来到房间门口，从靴子里拨出匕首挑开门栓谨慎的走了进去。
“呼……”
屋子里的人打着呼噜睡得正香，李星辰走到床边掀开帘子，里面躺着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并不是他要找的人。悄悄退出屋子，李星辰对在外面等候的阿蛮摇摇头，转身来到另外一间屋子门口。
用同样的方法摸进屋里，李星辰见到了熟睡的涂伯炎，老头面色红润，估计在宫里过得不错，李星辰怕吓着他，到门口招了阿蛮进来，让他们自己交流。
“涂爷爷。”
阿蛮伸手拍拍涂伯炎的肩膀，老头嗯了一声睁开眼睛，眼前黑乎乎地趴着一个人，他刚想惊叫，阿蛮赶紧用被子蒙住他的嘴：“涂爷爷，是我，阿蛮。”
“阿蛮啊，你怎么这样进宫了？”
涂伯炎晃晃脑袋，拉开被子说道：“偷入皇宫，这可是死罪啊。”
“被抓到了才是死罪。”
李星辰走到床边，和阿蛮站在一起：“涂老儿，元妃娘娘的病看好了吗？”
“李小哥也来了。”
涂伯炎看着一身黑衣的两人，苦笑一声说道：“进宫以后我就和其他揭榜的医者一起被安排到这个院子里，医官大人说元妃娘娘的病已经好了，不过我们既然来了，也不让我们白跑，他让我们为几个患有隐疾的将军调理身体，若是把将军们的病治好了，同样会有重赏。”
“你的身份对宫里说了吗？”李星辰心中暗笑，姒履癸倒是聪明，还知道隐瞒身份。
“没有。”
涂伯炎摇头道：“老夫走四方做游医，为人治病都是治好了才留名号，更何况这是皇宫，为贵人诊治，那更要隐瞒身份了，免得吃了罪为部落带去麻烦。”
“哈哈，你这老儿真是够聪明的。”
李星辰笑着调侃一句，阿蛮轻声问道：“那爷爷你后面有什么打算没，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灵羽还等着你回家呢。”
“医官大人说要等几位将军的身体调养好了才让我们这些人离开，一时半会恐怕出不去，我原本想着阿蛮你的医术玄妙，可以来试试，不过现在看来这其中可能有些蹊跷，你还是不要来了，先带着灵羽回去吧。”涂伯炎人老成精，心底隐隐有些猜测，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两人。
“我看涂老头你还是跟孙女一起走吧，我俩能把你带出去。”李星辰开口提意。
涂伯炎想了一下说道：“我现在还不想走，这次贴榜招医，来了很多医术高明的同道中人，我想借此机会写一卷医书。”
“可是……”
阿蛮有些担忧，涂伯炎打断道：“别可是了蛮丫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为我担心，爷爷都已经六十多岁了，生老病死早已看淡，若能写一部医书流传于世，便是死也甘心了。”
“没想到这老头还有这觉悟。”
李星辰暗暗赞叹，阿蛮同为医者，更能理解涂伯炎的心思，她点点头说道：“那爷爷你保重身体，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嗯，回去吧，小心点别被守卫发现了，这里除了不能随意走动，别的都挺好的，告诉小灵羽我一切都好，别让她担心。”涂伯炎起身将两人送到门口，嘱咐他们一切小心。
外城的防守对两人形同虚设，他们很轻松就出了皇宫，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李星辰将阿蛮长长的头发辫绕过脖子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阿蛮脸颊泛红，低着头不敢看他。
“阿蛮，你喜欢我吗？”李星辰看着黑乎乎的夜空，实在理解不了因为一个奇怪的誓言便对一个人不合常理地温柔以待。
“阿狸大人的安排不会错，以后我会慢慢喜欢你的。”阿蛮一脸认真地说道。
“真是一个让人伤心的答案。”李星辰捂着心口呵呵轻笑。
阿蛮喃喃道：“可能有一点点的……喜欢，因为我心里没有杀掉你的念头了。”
“我是一个坏人，不值得你喜欢。”
李星辰声音幽幽，思绪飘到千里之外的昆仑山，在平淡的修炼日子里，他曾多次许下承诺，要助她脱困。
阿蛮奇怪的看李星辰一眼，眨眨眼睛没有言语，两人像一对鬼魅漫步在斟鄩街头，与黑暗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