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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月,天气开始炎热,小麦已经变黄,很多农人在地头搭了草棚,几户人家合伙,轮流派人看田,防偷防火。斟鄩城外的田地都是贵族和官员的,牧政司派了很多衙差巡逻,白天黑夜都有人值守。
一碗贵面里,两个青铜大燎炉在中间放着,不过里面没有烧炭火,而是放着满满的冰块。李星辰跑了好几天,在城中土房子表层搜刮了很多硝石粉,回来用两个大盆反复制冰,藏入当初挖好的地窖,以便每日使用。
姜老财一直没送人来,店里自行招了两个打杂的姑娘,是姚娘子的邻居,一个叫卢八娘,一个叫楚绾绾。两人年纪一样,都是十五岁,个子一米五八左右,比小桃低些。李星辰之所以不招男工,是因为来往的客人以男人居多,小姑娘做事,他们会自然地宽待一些。
唐嫣然和薛明珠两个美人干不了粗活,被他安排到了柜台后,负责算账收钱,就当两个大花瓶子摆在那,两人没想到小店每天能挣那么多钱,每日里说说笑笑,乐在其中。
“哎呀,老弟这里面真是凉快,哪里弄来这么多冰块,有没有多余的送给老哥一些。”早上八九点,店里刚开门不久,赵梁就挺着小肚子来了,看到燎炉里的冰块,怕热的他立即走到炉边拿起一块啧啧称奇。
“小人研究炼丹之道时无意中发现了制冰法。”
李星辰将角落的驱蚊香点着,走到赵梁身边拱手道:“大人需要,我把此法子写给你就是了。”
“小李掌柜真是一个妙人。”
赵梁点点头说道:“本官也不能总拿你的东西,今天过来是有件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老弟。”
“哦?”
赵梁自己搬了一张椅子挨着炉子坐下:“上次李小哥送的花月酒,我和王将军都很喜欢,还送了一坛去宫里,大王喝了你的酒觉得不错,就下令在宫廷酿造司内选了一处院子专门用来酿造此酒,封李小哥做小酒正。”
“明日李小哥早早起来,随我去宫内,早朝过后,本官亲自送你去酿造司。”
“多谢大人提携之恩。”
李星辰一脸感激地说道:“小人一个商人,能去宫里办差,这真是光宗耀祖啊。”
“哈哈,李小哥用心做事,以后定能前途无量啊,本官还有政务要忙,就不多留了,咱们明日再会。”赵梁笑呵呵地拿起一块寒冰掂在手里,出门骑马离开。
“郎君要去宫里办差了,真是可喜可贺。”
唐嫣然笑意盈盈,不爱和李星辰说话的薛明珠也开口说道:“酒正虽然只是个桨人,算不得什么正经官职,不过郎君若是能讨得大王欢心,未必就不能踏入仕途。”
唐嫣然接着说道:“郎君明日入宫,今天应该买上一匹马才是,要不然这好几里路走着也麻烦。”
“可咱们家院子太小,没有地方盖马厩啊。”李星辰可不想院子里飘着马粪味。
“这还不简单,咱们有钱,把后面的宅子买下来扩建不就行了。”唐嫣然财大气粗的说道。
现在店里的钱财都是她俩在管,李星辰想要花销,都得伸手要钱。两人之前一直担心李星辰对她们无礼,可半个多月过去,李星辰秋毫无犯。两个美人私下里一合计,认为李星辰可能将她们看成了大户人家的奴婢,心底瞧不上她们,可她们又不敢说实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吧,那你们有时间去问问,我先去买一匹马。”
李星辰将手掌放到柜台上摊开,唐嫣然从腰间解下绣袋,慢慢放到他掌中:“这里面有二十多块银子,应该足够郎君买马了。”
手掌相触,唐嫣然用指尖来回划着他的手腕,李星辰微笑道:“多谢娘子。”
说完他将荷包拿起闻了一下后装进怀里:“走了,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
“当我们两个是小孩子呢,带好吃的。”薛明珠看两人在自己面前勾勾搭搭,绷着小圆脸语气发酸。
李星辰已经走了,唐嫣然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啊,自己不搭理他,还不准他跟我好,这是哪里的道理,咱们两个都是他的娘子,没必要在他面前摆架子,真要惹恼了他,咱们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薛明珠取笑道:“姐姐心里这样向着他,不如今晚就去他的屋里歇息好了,也让小妹有个宽敞地方睡觉。”
“你当我不敢啊,就怕我真去了你心里难受。”
唐嫣然笑了一下拉着她的胳膊说道:“这会无事,咱们两个去后面那户人家看看,赶紧把宅子买下修个后院才是。”
薛明珠出身贵族,在宫里待了几年,自然是识大体的,推辞两句后便跟着唐嫣然去了巷子里,后面的人家是一个军户,家主在兵马司里做侍卫。
两人自然不会将一个侍卫放在眼里,连唬带诈的几句话就把当家娘子吓破了胆,立即派人去喊了郎君回来。
侍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唐嫣然搬出车正赵梁,说着漂亮话却又带着点威胁意味,男子见她和薛明珠不似一般女子,答应售卖宅院,不过价格开得很高。两人一口答应,立马让人喊来稷官,当场就将院子买下,给男子一家留下一天时间搬家后回了店铺。
“驾……”
斟鄩城外,李星辰骑着新买的枣红马策马狂奔,带起一路烟尘,迎面走来六辆马车,他放缓速度,看到几辆马车上左右都插着旗帜,一边写着商字,一边绣着金色玄鸟。
“莫非是商国的使节。”
李星辰看着车队,一提缰绳堵到路中间。
“吁……”
车队停下,赶马的车夫拱手问道:“前方小哥为何拦我等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李星辰大声问道。
车夫回道:“我等是商国使节,来夏都面见大王的。”
李星辰拱手道:“不知是哪位使节,在下能否一见?”
车夫回头向车厢里说了几句话,片刻之后,车帘一掀,走出一位三十多岁,相貌儒雅的男子,他看着李星辰拱手说道:“在下商族使臣伊尹,这位公子有礼了。”
“哈哈,灭国小助手又加一位。”
李星辰仔细打量了伊尹一会,回礼道:“久闻大人贤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风采绝伦,哈哈,咱们来日再会。”
说完李星辰拍马而去,伊尹满头雾水的和车夫对视一眼:“这人莫非患有头疾……罢了,我们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