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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双手走回院子,李星辰看着年龄都在二十多岁左右的九个下属,在他们面前走上几个来回后,轻咳一声说道:“各位兄弟,本官初来乍到,你们先带我参观一下这院子。”
中间一位二十七八留着黑胡子的男子对李星辰说道:“回大人,我们几个也是刚刚从酿造司调来这里的。”
“哦,那就一起看看。”
李星辰一摆手,领着九人将院子转一圈,这处院子本来是一处存放御酒的地方,最里面有一排房子,二十三间。院子中心刚刚搬来一些酿酒用的陶缸,在地下七八米处有个大酒窖,角落里有一口水井。
“这也太简陋了,能酿什么狗屁好酒。”
李星辰看完院子,沉思一会后对下属们说道:“这里太脏了,你们九个今天把屋里和院子都打扫干净了,陈旧家具全部搬出来扔掉。”
官大一级压死人,九人不敢违背命令,垂头丧气地去找家伙什,李星辰悠闲的走出院子,顺着石板路往西走。这边是皇宫的最外围,十几米外就是城墙,附近的院子有浣洗房,针功院,五味局等为宫中人员服务的部门。
夏天天亮的早,李星辰路过三个院子的时候伸着脑袋往里瞅,五味局是负责派发采购宫里各厨房调料味和米面的地方,里面大多是年龄偏大的男子,没什么看头。
针功院都是针线高手,年轻宫女比较多,李星辰趴在大门口看着上百个衣衫单薄的妙龄女子一起绣花,乐呵呵地念道:“远看桃峰千百色,高低胖瘦各不同,嘿嘿,有趣啊有趣。”
“你是谁?在我针院门口干什么?”
身后传来冷冷女声,李星辰回头,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丰润,长相秀美的女子正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李星辰站直身子说道:“本官是新来的酿造司酒正。”
“即是酒正,不去酿造司忙活,在我们这干什么?”女子轻声斥道。
“刚来宫里,熟悉一下环境。”
李星辰背靠车正大人,胆气十足地打量着女子说道:“你又是谁,本官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哼,你去别的地方我自然是管不着,可这针院归我管,你一个男子,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
女子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就是隔壁院子新来的吧,听说酿造司独树一帜给你分出来了一个小院,手下有八九个人,掌事大人对你还真是好呢,哪像我这等没人心疼的,院子里乌泱泱的弄来两百多小娘子,管起来那叫一个累啊。”
“哦,这位姐姐的意思是针院人太多,管起来太累了是吧,回头我见了车正赵大人一定帮你给他说说情,给姐姐换个轻松的差事。”李星辰一脸真诚的说道。
针院上面的管事是虞正,和车正一个级别,不归赵梁管,不过赵梁是大王眼前的红人,女子听李星辰说得挺有底气,以为他是赵梁的亲信,也不想无端得罪,冷哼一声进了院子。
“姐姐慢走。”
李星辰喊住女子笑着说道:“刚才是和姐姐逗笑呢,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咱们同在宫里当差,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应该和和气气,共同努力为大王尽心才是,你说对不?”
女子想了想,回头说道:“好,刚才的事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在下李星辰,不知姐姐芳名可愿告知。”李星辰拱手一礼。
“奴家针院衣正萧淑娘。”女子低腰回礼。
“原来是萧姐姐。”
李星辰客气道:“有件小事请姐姐帮忙,不知姐姐可愿意。”
这家伙还真是脸皮够厚,萧淑娘暗啐一口,脸上平静地问道:“李小哥说说看。”
“烦请萧姐姐帮我绣几张扇面。”夏天炎热,李星辰想做几把折扇,他不怎么怕热,但是若有一把折扇拿在手里,在旁人面前撕拉一声打开,多有派头。
“什么样式的?”扇面而已,不是什么难事,萧淑娘随口吩咐绣女就能做,没必要为了这个得罪邻居。
李星辰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样式,又写了几首小诗,让萧淑娘绣到上面,萧淑娘一一记下后,告诉他下午的时候到门口来取,然后进了针院。
李星辰本想去找赵梁,到值房后发现他不在,小吏告诉他赵大人下朝后出宫了。李星辰只好回了酿造司,九个手下还在苦着脸打扫卫生,他闲着没事找来一块实木,在上面刻上“飘香院”三字,将荷包里带的金子用手指头碾碎,用金粉将三个字涂得明晃晃的,贱兮兮的挂到酿造司门楼上。
“以后就改名叫这个了。”
李星辰看着牌匾满意的拍拍手,这年月还没有青楼妓院,要不然他这个名字肯定要被人笑话。
酿酒所需的草药还没有送来,李星辰也不知道找谁去要,乐得悠闲的他在旧家具里扒拉半天,惊喜的翻出一块黄花梨木,用匕首削出一堆扇骨,用青铜钉子组装结实,打磨以后闻着沁人心脾的香味一脸沉醉。
转眼到了中午,九个下属浑身是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问李星辰午饭在哪吃,他们院子里的灶房早荒废了,什么也没有。李星辰也不知道该去哪,随手扔给他们几块碎银子说道:“你们洗把脸,去宫外吃吧。”
九人谢过李星辰,出了院子后往东而去,他们这些下人有侧门可以通行,平时是不可以走皇宫正门的,李星辰是借了赵梁的光,专门给他弄了个能在正门出入的腰牌。
“这当的锤子酒正,一个破院子,几个瘦不拉几的手下,逗老子玩呢。”屋子里大扫除没法待,饭没地方吃,从早上到中午连一口水都没地方喝的李星辰郁闷的坐在飘香院门口,幽怨的看着路过的宫女侍卫老嬷嬷,仿佛一个被人厌弃的青楼俊兔哥。
下午一点多,九个下属姗姗来迟,好心的为李星辰带了一只烧鸡,一壶劣酒,李星辰让他们休息一会继续打扫,自己吃完东西后到针院门口让人叫了萧淑娘出来,把扇骨交给她:“姐姐让人帮我把扇面缝在上面,绣结实点。”
萧淑娘刚吃过饭,有些犯困,不太想搭理李星辰,将八张扇面塞给他说道:“要不我喊几个小绣女出来,你看着让她们缝吧。”
“那最好不过了。”
李星辰点头答应,萧淑娘随便喊了五个熟练的绣女出来,交代一句好好缝就回了值房。
八张扇面只能封四把扇子,李星辰指挥着如何缝合,四名绣女下针如飞,十多分钟就将十六股扇骨与扇面缝好。
李星辰看着细密的针脚连连夸赞,拿出几块碎银子赏了她们,又要了些红丝线编成流苏吊在扇尾,四把花梨木丝绸扇就大功告成了。
“啪”
走在针院外的小路上,李星辰帅气的打开扇子,扇面上绣着黑色小字: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满饮一杯酒,抱月怀中眠。
“酒是本酒正,月是小阿蛮,妙极,妙极,哈哈。”
李星辰扇着小香风,开怀大笑的跑回飘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