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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其它还有什么线索?”方晟问道。
“从查阅情况看,这是最完整最直接的线索。”钟洋洋道,暗示除此之外都无足挂齿。
方晟点点头,赞许道:
“洋洋辛苦了,这么短时间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两位有什么想法,不妨畅所欲言。”
领导是不轻易表态的,要听取下级的想法后综合考虑、权衡利弊。
肖冬立即说:“这事儿有猫腻!人证猝死、物证丢失,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我怀疑有人出于担心东窗事发做的手脚!”
“有人”自然暗指那位退休干部提到的张荦健,但事关重大谁也不敢指名道姓。
“洋洋说说有什么看法?”方晟道。
钟洋洋略一思忖,道:“我觉得一方面明峰书计对那天发生的事并不是很在意,举报领导在中原地区属于家常便饭,没办法黑幕太多总会有人出头;举报到搭档身上,明峰书计可能下意识认为是个禁区,毕竟也是副部级领导要查的话都轮不到省纪委,而应由钟纪委插手,所以对退休干部的举报也就听听而已没有深究的意思……”
方晟微微颌首:那天专程跑到龙泽向明峰了解情况,压根没提到这碴儿,可见明峰潜意识里真的没当回事。
“另一方面退休干部举报的那些问题在原山乃至中原都司空见惯,实在不算什么,那位退休干部——经查是集团前中层退休时享受正处待遇,冒险拦住书计反映市长的问题,说明真正的料在那份举报材料里,也说明他并非捕风捉影。”
钟洋洋说到这里轧然而止,聪明如他者不会过多展开评价,只能就事论事。
方晟长长沉吟,道:“你俩不是外人,这段时间应该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在市府大院和集团眼里,荦健同志是怎样一个人?”
还是肖冬先说:“从秘书、司机们私下谈论来看,张市长的风评……比较一般,集团那边则习惯把他跟郁磊申长比较,说一个有情有义,一个无情无义。”
“比如说呢?”方晟问。
“陈大爷去世后郁磊申长以个人名义送了花圈,张市长受过陈大爷照顾却无动于衷,人不去礼不到也罢了,电话都没打一个。”
“那个问题荦健在领导小组会议上做过解释,他有他的难处。”
“再说个例子,张市长在集团的秘书恰巧是他调任市领导前两个月因公摔断了腿,伤愈后找他安排个合适岗位——腿还有点瘸没法象正常人行动,按说正常情况下起码要爽快答应下来,能不能帮成是另一回事儿。他倒好,一本正经说这是集团考虑的问题,作为市领导不便插手过问,你安心等待安排吧,相信集团会给予照顾。”
方晟道:“这是场面话说给别人听的吧,私下应该做了些工作。”
“那位秘书也是这么想,然而,”肖冬摇头道,“最终被打发到山沟里的原材料基地负责后勤工作,真是大跌所有人眼镜,很少有集团高管的秘书安排这么差——人家腿脚不利索,在山里怎么活动?”
钟洋洋接着说:“用‘无情无义’来形容算程度最轻的了。”
肖冬、钟洋洋都露出愤愤然的表情,难怪,都是秘书出身体会到其中的艰辛。
应该还有其它因素,比如秘书本身有无瑕疵,张荦健与集团高管的关系等等,当然从近距离观察来看也蛮符合他的个性,比如傍晚固重一校校长书计说的那件事如出一辙。
不过同样基于面前两位都是秘书的原因,方晟不便多说,轻轻切换话题道:
“举报提到的渚固重型机械是上市公司,底子干不干净?”
钟洋洋敢于跑上门单独汇报,且面对的是与过去自己主子相提并论、素以工作要求高、挑剔难伺候著称的方晟,准备工作相当扎实,稳当当道:
“民间有个说法,固建重工是原山省的皇冠,渚固重型机械是皇冠上的明珠。当初筹备上市时,集团为了确保审核顺利同时也是竖标杆的作用,倾尽所有,把最优质资产、最精锐技术人员、最有经验的工人都划拨给它。上市后确实没辜负各方期望,从开盘价16元一路飙升到近200元,筹措巨额资金的同时也让不计其数的人暗中发了横财,买单的则是一茬茬韭菜,因为现在回落并稳定在40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