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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早就听闻今上不好声色,专喜诗文,难怪当日元妃回贾府省亲,偏要试一试众妹辈的诗才,又选了她和宝钗两个写诗作对的好手进宫陪着说话,原来还存了这一层考虑。
出这个风头,还是留点心思?黛玉想起方才在凤藻宫元春说的那段话,又看了眼身边唇角勾起的宝钗,眼波微微流转,已在心中拿定主意。
阮廷玉拢着衣袖从御前退下,因有大珰上前,在今上耳边窃窃私语。
那大珰不是戴权公公,却也看起来面熟,当是常跟着戴权的那几个宦官。阮廷玉模糊听见了“湖心亭”、“女官”、“御宴”几个字眼,他无意打探今上私事,便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面前一片光洁如水的汉白玉地砖。
“行了,备驾吧。”今上收拢起手上奏折,轻抬眼皮。
那大珰得了令,疾步往殿外走,外头便断断续续的传来了说话声,金石碰撞,软轿起落。
今上却动也没动,只是盯着眼前案上高高垒起的奏折,一阵恍神。
“陛下,臣……”阮廷玉审度他神色片刻,轻轻开了口。
“……是朕走神了,”今上猛地将指尖按在眉心,眼眸回明,站起身踱了几步,方沉声缓缓道,“阮爱卿,半年前朕托你查的那桩案子,如今进展如何了?”
虽然自那日今上携他进藏书房后,至今未提及此事,但阮廷玉每一回单独面圣,都在心里做好了被诘问的准备,遂冷静道:“陛下托我的案子……仍在调查中,自年前秦氏病逝,至今未有进展。”
今上已行至窗口,仰头看初春云景,天光从前殿的飞龙屋檐上照过来,仿佛能穿透他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
阮廷玉低着头等候今上回答,半晌,只听见他“嗯”了一声,这一声没有丝毫情绪,阮廷玉后背不由沁出一层细密冷汗。
“秦氏之死有缘故,贾府仍可深挖,”今上回过身,快步走向等候他更衣的女官,“贤德妃提过她家中有一个与你年岁相差不多的幼弟,朕也曾听说有些衔玉而生的奇闻的,你可与他多走动走动,退下吧。”
“……是。”今上换了衣冠,向承乾殿正门等候的长队走去,阮廷玉接了口谕,缓缓退向臣子走的角门。
出了承乾殿,沿着涂了朱砂的殿墙往外走,阮廷玉只觉得胸闷难当,头痛欲裂。
“喵呜。”
一只肥硕的三花御猫从墙头跳下,轻轻软软地落在他眼前,优雅走来,用毛绒柔顺的耳朵蹭他的脚踝。
阮廷玉心头一软,蹲下身,轻轻抚摸御猫额头,那亲人的猫便也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来。
忽地那猫像闻见了什么似的,鼻头翕动,连抚摸也不要了,向远处宫门角落的一块鲜美肉干跑去。
阮廷玉跟着往那边走,是一块煮熟了的鸡肉,上头涂着金黄浓稠的肉汁,还微微蒸腾着热气,不知为何竟被人扔在这里。
御猫蹲在一旁,眯着眼细嗅,阮廷玉走得近时,却双目一眯,猛地认出那鸡肉上流淌的是什么东西。
那不仅仅是肉汁,其中掺杂了他曾在验尸时见过的一种鼠药,状若花椒,气味浓烈,一粒便能使人中毒抽搐,三粒便可致死,对于猫咪这样体态的小动物来说,若想毒杀,一粒足以。
或许是用于掩盖的肉汁香气太过浓郁,御猫眯起眼嗅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馋意,伸出长满倒刺的舌尖要去舔舐,却见原本到嘴的鸡肉被人拿布提到半空。
御猫不满地抬起头,龇嘴低吼一声,对那个方才还抚摸它的男子亮了亮獠牙。
阮廷玉轻轻一笑,无奈道:“御猫大人,讲真的,你可得谢我救你一命。”